祁望把洛汐背了起來,迎著夜風朝回走。
洛汐抱著他的脖子,頭偏著靠在他的肩上,抬眼看天上的星星。
忽然就想起以前聽人說的一句話:遇一個人白首,擇一座城終老。
如果可以,真希望這條路可以再長一點,更長一點……
不知道,劉叔當初背著她媽媽走在這條路上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樣想的。
“祁望……”
她開口叫他,聲音很低。
祁望“嗯”了一聲,就聽洛汐說,“如果我媽媽當初和劉叔在一起了,後來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祁望看著前方的路,輕聲道:“洛洛,這種如果是不存在的。”
人生沒有那麼多的如果,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誰也無力改變。
何況,就好像劉叔說的,洛汐的媽媽那時候已經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了,像他這種身份,要和她在一起,很難。
洛汐閉上了眼,“其實我也知道的,隻是還是忍不住會去想,劉叔他是個好人,媽媽也是個好人……”
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散在了風中。
等祁望背著洛汐回到客棧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眼睛緊緊的閉著,又長又翹的眼睫上還沾染著水花,也不曉得是霧氣,還是眼淚。
祁望把她放在床上,垂眸看了她一會兒,摸了摸她冰涼的臉,無奈的一歎,“想媽媽了嗎?”
他能給她任何她想要的東西,可她缺失的童年,她早已離世的母親,這些都是他永遠也給不了她的。
有時候祁望甚至覺得,自己會喜歡上她,會這樣疼愛憐惜她,有一部分或許也是因為她和自己相似的境遇。
洛汐這一覺睡得很不好,翻來覆去的,嘴裏不斷的哼哼著,一會兒叫“媽媽”,一會兒叫“祁望”。
睡到了淩晨三點多,還爬起來吐了兩回。
祁望知道她這是睡了一覺酒勁兒犯了。
老白幹的度數那麼高,後勁兒又強,她能受得了才奇了怪了。
祁望沉著臉幫她把身上收拾幹淨抱到沙發上躺著,又去收拾被她弄髒的床單。
一邊收拾一邊想著等那丫頭醒來得好好教育教育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偷’酒喝。
他把弄髒的床單裹成一團扔進洗手間,又從衣櫃裏拿出備用的新床單鋪上,剛想回頭把那個丫頭抱回來,她已經自己爬起來了。
不知道酒到底醒沒醒,就那麼跌跌撞撞的走過來,一把抱住他。
她的臉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忽然開口,很輕很輕,“祁望,我好愛你。”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祁望楞了楞,他低頭,她正抱著他的腰身從他胸口處抬頭。
小臉蛋還紅撲撲的,眼睛裏的光有些迷離,看起來,就是酒還未醒的樣子。
祁望喉間動了動,撫上她的臉,“還沒清醒嗎?”
洛汐偏頭,順勢拿臉頰在他的掌心輕蹭著,很依賴的姿態,低低的咕噥,“不想醒。”
祁望皺眉,洛汐已經又閉上了眼,她的臉還貼在他的掌心,“我一直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祁望,我一點也不想醒,也許醒過來,你就不見了……”
她的眼睫密密的顫動著,“祁望,我想,我真的太愛你了……”
她也覺得自己很狼狽,愛他愛到迷失了自己,讓她在他麵前徹底變成一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