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好像聽見有人拍打窗戶的聲音,有誰和誰的對話在爭吵不休。
後來,身子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這個人身上的味道讓她很是安心。
“別怕,你不會有事的。”他的聲音溫潤,語句有力,仿佛隻要是他說的話,就都會是真的。
蘇芷沫做了一個夢,夢中她還有個完整幸福的家,媽媽沒有和別的男人走掉,爸爸的公司也沒有倒閉,他的身體沒有查出狀況沒有陷入昏迷,她和秦牧依然在一起不離不棄……
可是連蘇芷沫都覺得,這就是一個夢,那麼真實而美麗的夢,讓她魂牽夢繞的幻夢。
那些幸福而平靜的日子與她漸行漸遠,母親離去,父親重病,為了生活和藥費和男友分手,出賣自己的肉體和靈魂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如履薄冰的日子,看不見希望和光亮,感受不到溫暖……
這樣夢著,滾燙的熱淚從眼角落下,瞬間就在枕巾上暈染開來。
唐簧心疼的擦掉她眼角的淚水,看著蘇芷沫沉睡時仍舊緊緊蹙起的眉頭,說不清此刻是什麼滋味。
為什麼會哭呢?為什麼連在夢中都會覺得不安呢?他雖然知道唐禹辰娶她是為了放在唐進手上的股份,為了有朝一日將唐氏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也知道他們之間沒什麼真感情。
那麼堅強的她,那麼耀眼的她,此刻卻脆弱的留下了淚。
“夢裏的你,究竟看見了什麼”唐簧輕輕抓住她的手,“就算這個世界對你再不好,都不要放棄。總有一天你會找到屬於你的陽光,總有一天。”
不知道蘇芷沫是不是聽見了唐簧的話,一直蹙緊的眉頭卻一點點的鬆了開來。
這些話她懂,誰都懂。可是,卻缺少一個能夠將它說出來的人,將它說給自己聽的人。
生活中我們都怕矯情,那些話說出來顯得肉麻,覺得不說也罷。可是啊,生活,不就是需要偶爾的矯情,才會顯得這個世界並非是冷冰的溫度。
還有一個人,願意說些矯情的話,給你聽。
蘇芷沫醒來的時候,伴隨著B市第一縷晨光。
頭很沉,也很暈,剛入眼刺目的白光讓蘇芷沫很不習慣。遲鈍的嗅覺聞到了她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心裏不由得一驚。渙散的記憶一點點的拚湊起來,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情的她止不住手腳冰涼渾身顫抖。
唐簧推門進來就看見蘇芷沫一臉驚恐的坐在床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杯子。他被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小嫂子你醒了?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蘇芷沫這才看出來這個人是唐簧,她腦子很蒙,“你怎麼在這裏?”
唐簧仔仔細細看著蘇芷沫確定她真的沒問題後才鬆了一口氣,“昨天你出車禍,我恰好路過。”
對,車禍……蘇芷沫扶著額頭細細回想,之所以出車禍是因為一個電話,那個電話好像是……
麵對蘇芷沫的眼神,唐簧的視線有些閃爍。他當然知道罪魁禍首是自己的那通電話,他的恰好也不真的是恰好。
昨晚唐簧從唐氏大樓出來,正好看見蘇芷沫的車停在不遠處。還不等他過去打招呼,又莫名的發車開走了,就像是在躲他一樣。
於是想都沒想唐簧上了自己的車就去追,途中還給蘇芷沫打電話,本來想戲謔她兩句的,結果就看見前方出了很嚴重的車禍。
而那個被撞的很慘的車,似乎就是蘇芷沫的高爾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