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嗎?”
茶室內,小橋流水,綠蔭翠竹,茶香嫋嫋,置身其中讓人心曠神怡。
中年男子坐在茶台後,手上動作行雲流水,煮茶製茶的功夫爐火純青,不一會的功夫,茶香就令人垂涎欲滴。
“是。”秦牧低著頭站在他麵前,收斂了所有的氣勢。
以前的他是明媚的,是朝氣的,無論什麼困難亦或是陰霾,在他麵前都會被他的堅定和執著衝散。可是此刻的他,卻像是失了所有的銳氣,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平。
內斂,沉穩,或許這就是一個成熟的生意人該有的品質,他終於成長成了一個合格的人,卻終於是丟掉了自己,丟掉了那個叫做秦牧的少年。
“唉……”中年男子歎口氣,“折騰這麼久,還是選擇回來。”
秦牧的手緊了緊,“她現在有她的幸福和歸屬,我很高興,所以,我也該回來做我的事了。”
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複又低下頭去擺弄茶水。
“若她沒有,你可會仍舊執著於她?”
秦牧抿了抿唇瓣,“爸,這世上是不存在如果的,隻有必然。”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為了要分開他們,而讓蘇芷沫的父親遇到禍患,他們也不會就這樣兜兜轉轉的幾年,他也不會將她親手推到別人的懷抱中去。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猜忌和誤解,兩人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雙方都有錯,隻能說原本命中就非注定。
“爸,我想去教書。”秦牧說,秦父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繼續手上的動作。“也好。”
秦家本就是書香門第,出了不少學者,也出過許多商業經營。無論秦牧想要做什麼從事哪一行,秦家都是四通八達。當初秦牧不顧勸阻為了和蘇芷沫在一起,硬是去學了設計,雖然珠寶這一行也做得風生水起,但是秦父一直覺得,不想讓他在這一行裏混跡。
秦牧回了M大,走在校園裏,和上一次的校慶又是截然相反的心情。
上一次回來的時候,心中還記掛著蘇芷沫,想著終有一天,能和她重修於好。那個時候他剛剛回來,對蘇芷沫忽然結婚還跟了唐禹辰的事耿耿於懷,怎麼都不能相信,那個說好了要相伴到白頭,攜手一生的人,怎麼就嫁給了別人。甚至是,做了別人的隱婚妻!
她過得不好,他也過得不好!
他拚命的想要和她在一起,可是他抓的越緊就越是傷害了她,就越是將她推得更遠。
其實現在想一想,她會和唐禹辰在一起,自己也是最大的助力。
還是一樣的校園,還是一樣的涼亭。就在這裏,他們往日的歡聲笑語仿佛還在眼前回蕩。甚至是那天校慶,他偶然間在這裏看見了她的時候,心中那抹狂喜現在他還清楚的記得。
果然,自己對蘇芷沫想要什麼,為什麼如此執著,從來都沒有認真的想過。
那個站在台上為設計而發狂,不眠不休拚命的她,熱愛著設計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秦牧從來都沒有懂過她,以前就很不明白,為什麼她可以做出一件滿意的設計,不眠不休甚至不理會他整整一個星期。
可是現在,她的身邊有一個真正懂她愛她寵她的人,自己明白得太晚,而蘇芷沫終究不會在原地等他了。
前段時間,秦牧有意的淡出蘇芷沫的視野,一方麵他是想試一試,如果她的生活中少了一個叫做秦牧的人,會不會被想念,像是從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