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哪兒了?”賀雲清拿著勺子的手,被賀雲燕晃啊晃,索性也不吃下去了。擱下勺子,沉沉的看著她。
“我嘴巴壞,說了戳心窩子的話,讓三姐失望了。”賀雲燕很清楚自己的錯誤。
“還有呢?”賀雲清才不會那麼好打發。
賀雲燕蹲在她跟前,像是小狗一樣,怯怯的看著她,哪裏有平日裏臭屁的樣子,“還有就是,我不該拿三姐和賀語嫣比,她哪裏比得上三姐您!她就是給您提鞋都不配!”賀雲燕就差指天發誓了。
“是嗎。”賀雲清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賀雲燕忙表心意,討好的從懷中掏出那塊兒手帕,可憐兮兮的撒嬌,“三姐,您還沒繡完呢,我專門給你送來了,您要不……接著繡?”
賀雲清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盯著手腕,“不知道能不能繡了,我今日有些乏,眼睛也不舒服,恐怕看不得針線。”
“那我給三姐按摩!捶背!等你何時不乏了,再繡可好?三姐不是最不喜半途而廢嗎,你看這燕子,少了半邊的身子,你就忍心?”
“不過是個圖樣,有什麼不忍心的。連個活物都不是呢。就連對活物好,她也不一定領情,對個沒感情的圖樣,有甚好心疼的?”
“三姐……話不能這麼說”感受到賀雲清口中的“指桑罵槐”,賀雲燕有些灰溜溜的,心虛的抱著她整條手臂。
“不是有句話叫犯糊塗嗎,我該打,我就是犯糊塗了,三姐要是不管我,那就沒人管我了。父親和哥哥們都不在,母親又被那賀語嫣纏著沒工夫理我,我就隻有你了,三姐,你就不心疼心疼我?”本來是想裝可憐,可是賀雲燕說著說著,就覺得自己是真可憐,越想越難受,竟假戲真做,俯在賀雲清的肩頭,巴巴的掉起領略眼淚。
肩膀的濕意滲透了衣衫,賀雲清很是無奈的捏了捏眼角,“你來求和,卻自個兒委屈的哭了,難不成是我錯了,冤枉了你。”
“不是,不是的,三姐沒有錯,都是我的錯……”賀雲燕悶悶的說。
“那你哭什麼?”
“哭我沒爹娘疼,姐姐也生氣了。我難受嗚嗚。”
“行了行了,別哭了,真是怕了你了,小祖宗,快擦擦眼淚吧,我給你繡就是了。”賀雲清最後妥協了。
本也就不怎麼生氣,誰知她還哭上了,哭的她心疼,拿了帕子給她擦眼淚。賀雲燕破涕而笑,眼中的神采像個得逞的小狐狸。
“三姐,你不氣我了?”
“下次記得,禍從口出,虧得我們是一家人,你要是對別人也這樣,有的你苦吃,希望你記得這一天。”
“嗯。三姐說什麼我都聽。”賀雲燕乖巧的說。
“你呀!”賀雲清沒好氣的戳了戳她的額頭,“以前也不知道你這樣喜歡賣乖粘人,還當你是個潑辣女俠,原來是個張牙舞爪的貓兒。”
“嘻嘻。人有千麵嗎。”
“這句話說的好,人有千麵。”賀雲清讚同的點頭。
“所以對外人我就像寒風般冷漠,對自己人就如春風般溫暖。”
“這話是誰教你的?”
“嘻嘻,我自個兒琢磨出來的。”
“倒是貼切。”
“三姐,那個,那個,我還沒吃飯呢。”賀雲燕不好意思的說。
“那就坐下一起吃吧。”賀雲清讓翹紅再添一副碗筷。
“那個,那個,三姐方才說的什麼餛飩還有燒餅,那個,那個,我想吃。”
“……翹紅,多買一份,不,兩份回來。”
“是。”
自家三姐撒完嬌又被予取予求的她,心滿意足的捧著一碗湯,先喝著墊肚子。
“三姐,今兒吃過午膳,我們要不要出去玩?這都立秋了,再不活動活動,等到了寒冬臘月的,都得裹成個狗熊,跑也跑不動,老祖宗更不會讓我們出去。”賀雲燕人如其名,是個活潑的性子,關不住。
“你想去哪兒?”細細思索了一番,府上也沒有什麼大事,除了嫣然院周圍,被她安插了不少護衛,當然不是為了保護她,而是看看這眼皮子底下,她會出什麼亂子。
“嗯~秋天風大,還不往一個方向吹,我想去放風箏也放不了,那就去……那個碧書酒樓好了。三姐,你去過嗎?前些日子劉家三小姐來拜貼,就和我說過碧書酒樓,她就去過,是她大哥帶她去的,她大哥可是三皇子身邊的紅人呢!她說那裏的書全都是好書,很多是絕版,她喜歡極了。當然了,我對書什麼的沒有興趣,倒是對那個地方十分向往,都說百聞不如一見,但關於它的話題,在皇城永遠是最熱鬧的。三姐你有辦法帶我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