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語嫣妹妹你病了。”既然她裝不知道,那她就陪著她。她叫自己一聲姐姐,便是喚她一聲妹妹又何妨?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清姐姐呢。”賀語嫣說的陰陽怪氣,偏偏又看起來很是虛弱的靠在床頭,由著丫鬟給她蓋被子,她頭後枕著一個枕頭,就這樣半躺著半坐著和賀雲清說話。
“這話該是我說給語嫣妹妹才是,你對燕兒有多關心,我就對你有多關心。”賀語嫣笑吟吟,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
賀語嫣被噎住了。
她這是拿雲燕園的事堵自己呢,賀語嫣想。
“語嫣妹妹說病了,在泡藥浴是嗎?”
賀語嫣環視四周。
“不知妹妹方才在哪裏沐浴?不但沒聽到水聲,妹妹的頭發也好像是幹著的呢。”
賀語嫣眸色冷下,皮笑肉不笑,“姐姐不要再裝成姐妹情深了。”
對上賀雲清那高高在上的眼光,淡定不屑的樣子,讓賀語嫣以為她在看塵土一般,自尊心上來,她便不願意再和她扯謊下去。
因為賀雲清的眼神告訴她,她什麼都知道,就是在逗她玩兒一樣,聽她一個謊圓另一個慌,好像在欣賞她被她玩弄手掌的慌張。
索性,她直接攤開。
她知道自己衝動了,可是她更加不能忍受賀語嫣對她的輕視!
賀雲清轉換的也很快速,一點兒沒有突兀感,聞言便收斂了笑臉,“妹妹又要倒打一耙了,是你先和我姐妹情深,一口一個姐姐的,我若是不配合,豈不是不給你麵子?”
“別假惺惺的了,你也該知道我不歡迎你,我讓丫鬟找個由頭,就是讓你走,你不識趣,非得進來。”賀語嫣冷哼著說,目中無人的無視賀雲清,直接就躺下了。
這是要送客的意思。
賀雲清不急,她四處看了看,找了一個椅子坐下,雙手交疊在腹前,手指像是彈琴一樣有節奏的敲打著,盯著賀語嫣的後腦勺,最後噗嗤一笑。
笑的賀語嫣刷地掀開被子,怒目而視的看著賀雲清,“你笑什麼?!”
“笑可笑之事。”
“哪裏有可笑之事!你分明是看著我在笑!你說我可笑?!”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賀語嫣步步緊逼,賀雲清四兩撥千斤,泰然自若,那閑散淡定的態度,仿佛是在自己的雲清閣,而賀語嫣才是那個不速之客。
“我不想和你玩文字遊戲!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我會走。”賀雲清說,“我也對你這兒沒有什麼好印象,我隻是有一個疑問,困擾我許久,若是不能找妹妹解答,就無法安睡,不知妹妹可否告知?”
賀語嫣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眼裏帶著厭惡和不滿,“無!可!奉!告!”
“妹妹知道我要問什麼?”
“不知道!”
“那是妹妹心虛?”
“你才心虛,若不是你,老祖宗怎會在那日如此下我的麵子,我如今在賀府就是個笑話,若是日後我的姻緣受到影響,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哼”賀雲清似笑非笑,“妹妹當真覺得,我會影響到你的姻緣嗎?”
賀語嫣撇過眼睛不去看她,被賀雲清的那雙清水一樣逼人的目光看的她心虛,總覺得她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好像什麼都知道。
“下人們都懷疑我和別人私通有染,不知廉恥,這還不夠嗎?”賀語嫣甩了腦海中那不切實際的想法,冷聲質問。
“雖然妹妹說的誇張了些,可我想問,他們又說錯了什麼嗎?”賀語嫣嘴角始終保持上翹,賀語嫣的氣勢在她麵前立刻就弱了七分,狼狽不堪。
“你!”賀語嫣無法辯駁,“你若是來找我不痛快的,盡快滾!”
賀雲清眸色一沉,“我說了,我是來請教一件事的。”
賀語嫣不答。
就是故意不理會。
“我來請教,如何才能做到,像妹妹這般不要臉,還天天生病的。”
“賀雲清!”賀語嫣也不躺著了,摔了被子就要下來和她拚命。。
“你罵我!”翹紅攔住了她,而賀語嫣的丫鬟也攔住翹紅。
翹紅戰鬥力很強,以一攔三個,被護在身後的賀雲清,淡淡的垂眸看著自己的指甲,將手伸到眼前看來看去,好像在研究改日塗什麼花汁。
“不說以前,就說最近,妹妹裝病,佛堂一次,如今又是一次,我看妹妹氣色很好,還有力氣要打我,可不像是病了。如今我小妹和母親方方關係緩和,你又要橫插一腳,破壞她們母女情意,我這個當姐姐的,能答應嗎?至於說你不要臉,我倒是唏噓,平生父母與老祖宗教導我一個大家之女,知書達理,修習各種禮儀,沒有哪個叫我罵人的,而我第一個罵人的話,就送給了妹妹你,實在可歎,我還真是奇怪,妹妹的臉皮,到底是厚呢,可以丟了一層,還有一層可用。還是薄呢,薄的好像沒有一樣,所以也就無所謂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