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清不知道賀語嫣是怎麼收買了翹綠的,初審翹綠她還死不承認,直到說要把她發賣給牙婆子她才鬆口。
“語嫣小姐見那日青峰公子來給小姐送匣子,便惦記上了,她覺得二皇子肯定送了什麼別的東西給您。”
“所以她是想要抓住我的把柄對嗎?”賀雲清冷笑一聲。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安分,大概也是急了。
父兄回來後,也沒見她幾麵,她何時受到過這樣的冷落。
翹綠閉緊嘴巴不想再說了,她麵容悲戚,仿佛已經預料到自己的下場,就算小姐不發配她,語嫣小姐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賀雲清考慮到最後一點的主仆恩情,把她打發到廚房做一個燒火丫頭。
“你要是不願意,就去老祖宗那裏洗衣服,我給你兩個選擇。”賀雲清覺得要麼把人留在眼皮子底下,要麼放在老祖宗那裏,這樣才不會又出什麼岔子。
“奴婢願將功補過!感恩小姐給奴婢這個機會!奴婢願跟著小姐!去廚房做一個燒火丫鬟!”
賀雲清轉身離去,翹紅說了聲起來吧便跟著進去了。
“把門關上。”賀雲清板著臉吩咐,等翹紅關了門,她便走向那個紅木櫃子,見鎖是鎖著的,讓翹紅打開,發現裏麵的東西一樣不少,且沒有弄亂的痕跡,這才放心。
“小姐不用擔心的,鑰匙隻有一把,就在奴婢這裏。”翹紅看出她的心思說。
“以防萬一。”賀雲清蓋上蓋子重新將鎖鎖住,“還是把這個鬥笠燒了吧。”最後賀雲清說。
不然日後就說不清了。
“小姐……舍得嗎?”
“燒了!”
翹紅隻好將鬥笠折了三折投入火盆,點燃,紅色的火焰照著賀雲清那副明滅不定的眼神。
翹紅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一句,“小姐,這燒的是你的那個。奴婢把二皇子送的留下了。”
本來有些淡淡失落的賀雲清,忽地起身怒道:“你這死丫頭!就是這麼辦事的!”
翹紅忙把手裏的最後一折放在裏麵跑開,一邊跑一邊大膽的喊著,“是小姐您不舍得!奴婢都看見了!再說反正兩個都一樣!誰也瞧不出毛病來!”
“蠢!”
怎麼可能一樣!她的上麵有她親手繡的字和畫,雖然小可也有的,單是這個就能分辨出來。
翹紅卻覺得沒人會注意這些。
最後不了了之,二皇子送的那頂鬥笠,在賀雲清複雜的注視下,頑強的活了下來。
入秋以後,天氣漸冷,風也多了,吹的人皮膚也幹,翹紅拿來雪花膏,給賀雲清塗臉。手和脖子也不放過。
“這香味兒太濃”賀雲清蹙眉道,她喜歡味道淡的。
“去年用的漓泉霜倒是味淡,怎麼不用那個了”賀雲清說著就伸手拉開梳妝匣,發現除了胭脂水粉和眉筆之類,沒有漓泉霜了。
她記得漓泉霜是裝在一個玫紅色的瓷盒裏,上麵繪著桃花兒瓣。
“小姐忘了?之前語嫣小姐看上了,您二話不說就送給了她,本來您有兩盒的,全給了她。”翹紅不滿的說。
啊,這都是她以前的“荒唐”事了。
“之前四小姐也想要,可是您沒給,為此你們還吵了一架。”翹紅說起這來就不依不饒。
“那就再去買。”賀雲清說。
“買?”翹紅驚訝道,“這不是想買就能買的,若是如此,語嫣小姐也不會跟您要了,那可是碧書酒樓內售的,小姐您的那兩瓶還是您和蘇尚書家的蘇二小姐打賭贏來的呢。”
“你是說打馬球贏的那次?”賀雲清慢慢想起來,隱約記得十三歲的時候還喜歡出去走走,京都女子可以娛樂的項目極少,能讓大家一起玩的也就是打馬球了。她也算是眾多閨秀中的高手。
“奴婢記得很清楚,小姐可風光了。”翹紅帶笑著說,雖然當時她隻是遠遠看著。卻覺得自家小姐騎在馬上英姿颯爽,巾幗英雄一般,明朗豔麗,耀眼非常。
打馬球的小姐,是和在賀府嫻靜規矩的小姐完全不同的。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賀雲清一時唏噓,“看來那漓泉霜隻有等到明年再買了。”
“哈哈,妹妹想要漓泉霜?為何還要等到明年?”賀徽清大笑著進屋。
賀雲清迎上去,一見他後麵還有人。
“蘇文茵!”賀雲清驚喜的看著來人,可不就是剛剛還提到的蘇尚書家的二女兒嗎?!
“雲清!”蘇文茵也衝她開心的笑著。
她不急著和賀雲清拉手進內室,而是先朝賀徽清盈盈一拜,禮數周全,“謝賀二哥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