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卻不是這樣想的。
他覺得賀三小姐,對他家世子沒意思。
替世子抱不平,以世子的尊貴身份,討好一個女子她還不領情,簡直可恨!
“世子——”
“嗯?”
小廝收到宇文諾強烈的警告視線,便立即改口叫一聲“大人”。
宇文諾方轉頭,“今日我去後街查案,你就不必跟著了,叫小五跟著就好。”
後街也叫麒麟街,那裏有個麒麟巷,出事的就是那個巷子。
麒麟巷也隻有兩個宅子。
住的這是大官。
一個是戶部尚書,一個是禮部侍郎。
出事的是禮部侍郎談國清的家。一夜之間滿門被殺,一個活口都不留,手段殘忍,一刀斃命,血流成河,一家人含恨而終,有的在睡夢中就醒不過來了。談大人死不瞑目,仵作給談大人合眼怎麼句合不上,可見其死前不甘。
陛下震怒,滿朝震驚,如今京都城裏最為熱門的話題也是這樁滅門慘案。
若是普通百姓家,自然無人關注,可是這可是朝廷三品官員的家,出了這等事,要是沒個說法,滿堂文武都不幹!
笑話!若是陛下不重視,他們豈不心寒?不說那些和談大人交好的還是敵對的,都非常關注這個案子。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日後這事情也落在了自己的頭上,自己得不到一個說法,便是進了陰曹地府也不心安啊!
所以陛下派了刑部侍郎宇文諾,他被安排這個案子後,陛下順便給他升了個官兒,成了兵刑部尚書,給了許多人,任憑差遣。
這都是因為自宇文諾上任以來,破了很多大案,所以陛下才委以重任。
宇文諾此次來賀家住,也不是全為了賀雲清,更多的還是為了這個案子。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五皇子楚懷玉。
他怎麼都不像是會出現在麒麟巷的人,他的懷王府離這兒可遠著呢,也不順路,所以肯定是特意繞來的。
可是原因呢?
宇文諾心裏疑惑,麵上卻不顯露。
他縱橫官場兩三年,打官腔說官話早已經習慣了,八麵玲瓏,聰明識大體,在誰跟前都是不慌陣的,至於對喜歡的女子,因為是頭一回,顯得跟個毛頭小子上不了台麵。但一穿上這個官服,他給人的感覺就立時不一樣了。
“五皇子。”他上前幾步叫了一聲。
五皇子行急匆匆,似乎不想讓人看見自己。
一聽聲音,轉頭一看,神色有片刻的慌亂。隨即便被他給很好的掩飾住了。
因兩人離得遠,是以宇文諾並沒有瞧清楚。
“原來是宇文大人。”楚懷玉開朗的笑著走過來。
“聽聞父皇將此案交給了你,你是來調查的嗎?”楚懷玉說。
顯而易見。
不過宇文諾還是應了聲,“不過五皇子怎會在此處?”
這話才是他想問的。
楚懷玉自然的答,一副身為苦惱的模樣,“唉,別提了,父皇這幾日早朝經常發脾氣,全都是為了這個談大人的事兒,我身為兒臣看著總是心疼的,聽太醫講父皇大動肝火身體需要好好保養,我幫不了什麼忙,隻能來看看案子的進展。”
宇文諾感歎一句,“五皇子真是孝順,不過五皇子可看出了什麼來?”宇文諾問他。
楚懷玉頓了頓,才說,“我倒是沒有進去看,隻在門外遠遠的瞧了一眼,那滿院子的血腥氣,把人熏得不得了,好在這是入秋了,若是夏天,我都要同情前麵魚尾巷的賀將軍了。”
宇文諾又說,“那五皇子為何匆匆就要走了?既然來了,不若隨我一同進去看看?”
楚懷玉先是給身邊的紀靈使了個眼色,紀靈會意,向宇文諾施了一禮告辭,楚懷玉這才好像一下子放鬆了,笑著說,“我還是算了,論起治國練兵,孔儒老道,我還是可以高談闊論,但是論起這斷案之能,遠不及大人你。我就不在關公麵前耍大刀了。免得班門弄斧,叫大人看笑話。”
宇文諾連忙謙虛推辭,“哪裏哪裏,五皇子太過自謙。”他溫聲問道:“五皇子就沒有一點見解?不如說來聽聽。”
五皇子為難,片刻後見宇文諾堅持。隻好露出妥協之色,“要讓我來看……恐怕是談大人真的遇到了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反抗不成,所以被滅了門。”說著搖頭歎息,同情極了。
“五皇子這話怎麼說?”
楚懷玉解釋,“你看啊,談府滿門被殺,金銀珠寶全被掠奪,一看就是為財。”
“五皇子有所不知,那多半是凶手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