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言初心正帶著一雙消毒手套,消毒麻藥就緒之後。她開始拿著醫用鑷子去取顧諾安手掌上碎片。第一片取出來的時候,估計紮的麵積太大又太深,瞬間鮮血噴湧出來。言初心身上的外套,都濺上了血漬。她連忙取過消毒棉,按住傷口處,快速止血。然後接著拔下第二個,第三個……
最後一塊碎片取出後,她又仔細檢查了下。在確定沒有遺漏之後,才準備開始縫合傷口。
終於,言初心將顧諾安手上的傷口簡單包紮好,她邊摘手套邊對一旁的顧紹白說,“劃傷麵積不小,而且第一道傷口很深。這裏工具不足,我隻能進行簡單止血包紮處理。馬上要帶她去醫院進一步檢查,”她頓了頓,瞥了眼顧諾安,“可能是傷到筋了,以後想要小安再彈鋼琴,估計有些困難了。”
顧紹白點了點頭,停在顧諾安包著紗布的手掌的視線,驟然一沉。“我知道。”他掃了眼言初心身上的血跡,“我讓人帶你去清洗下,把衣服換了。”
言初心輕嗯了聲,由侍從牽引著走出房間。
“滿意了?”顧諾安見言初心離開,剛要向冷臉站在一旁的顧紹白撒嬌,突然聽到飄來這麼一句話。她一怔,“……哥,你在說什麼呢?”
她不承認,顧紹白也不再問。他冷眼睇向她手心,收回視線後,臉上的神色冷凝肅殺,“待會喬岩會送你去醫院檢查。”
顧紹白說完轉身就要走,顧諾安心慌的連忙跳下沙發,一把從身後將他抱住。“哥,我要你送我去,為什麼是喬岩送我?”
顧紹白瞥了眼環在自己腰上的手,閉眼幾不可查的呼了口氣,再睜開時,幽深的黑眸泛著淩冽的寒光。他倏地擒住顧諾安的手腕,轉過身狠厲的看著她,“顧諾安,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他眯了眯眼,“我最後一次容忍你,下次你若再找她麻煩,別怪我不留情。”
顧諾安被他臉上的陰鷙嚇了一跳,踉蹌退了半步,“哥,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她顫抖的聲音,有幾分發虛。
顧紹白唇邊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我妹妹,我才任由你胡來。但我容忍你的底線是,決不能招惹許安歌。你知不知道?”
顧諾安也裝不下去了,擠著眼淚大吼道:“你是我的,她許安歌憑什麼輕易就搶走了?你是我的!”
顧紹白捏著她手腕的手收緊用力,似是要捏碎她一般的狠絕,“我從來都不屬於你。是你一再的越了雷池,把一廂情願當成愛。顧諾安,別逼我,嗯?”他以前就是太放縱她了,才導致現在她的無法無天。
“我再一次警告你,不準再找許安歌的麻煩。她是我的妻子,更是你嫂子。而我,隻會是你哥哥。”他說完,擒住顧諾安手腕的大手,用力向側後方甩去。正好摔進正往這邊走的喬岩懷裏。
喬岩一驚,連忙環手抱著顧諾安。瞪眼衝顧紹白吼,“喂,你當心點,她受著傷呢?”
顧紹白邁開修長的雙腿,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瞥了他一眼,冷哼了聲:“是男人的話,就看好你女人。”說完,他腳步沒有半點停留,就大步向門口走去。離開的幾步,幾不可查的透露著焦急。
顧紹白大掌覆上門把,扭轉拉開,在他反手關上門的同時,喬岩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紹白,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友情提醒,她被南容帶走了。”
顧紹白雙眼驟然升起凶殘的暗焰,他手用力。“砰”的一聲,門被狠狠甩上。
喬岩看著緊閉的門,不以為意的撇撇唇。垂眸看向懷裏淚流滿麵,蒼白的臉色心若死灰的樣子。他無奈輕歎,傾身將顧諾安打橫抱起,然後轉身往外走,“顧諾安,你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功力,還真讓我佩服。”
顧諾安白了他一眼,沒心勁跟他鬥嘴,“多兩百也值了。”
“以後可不能彈鋼琴哦,舍得?”
她咬了咬唇,然後故作牽強的扯扯嘴角,“無所謂了。”她想要給彈鋼琴的那個人已經徹底失去了,“我輸了。”
喬岩嘴角微勾了勾,“那就是我贏了,所以,婚約即日生效。”
守在大廳的韓牧正在聽屬下的彙報,餘光瞥見顧紹白跨出電梯,他簡單交代幾句便轉身迎了上來,“顧總,太太被——”他話沒說完便被顧紹白回手打斷,“把車開來。”
韓牧點頭,轉身離開。當他再次回到大廳的時候,就見顧紹白正緊盯著掛在牆壁上的一副油畫。
“顧總,”韓牧小心翼翼的開口,“車取來了。”
顧紹白沒有看他,也沒有回應他一句話,可就這短暫的沉默,幾乎壓得他喘不過去。他抬眸仔細觀察顧紹白臉上的表情,硬著頭皮訕訕再次開口,“顧總,現在走——”
“它有什麼特殊含義?”顧紹白打斷他的話,聲音森冷透著寒意。
韓牧聞言看向他麵前的那幅畫,一副手繪油畫。他仔細看了會,“這不是桔梗花嗎,我沒記錯的話,它的話語是永恒無悔的愛……”他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顧紹白在他說完話語後,臉色驟然斂至陰鷙,周身散發出呼之欲出的氣息,有種嗜人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