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倏地眯起眼,蹲下,抹了下顧紹白被沾濕的襯衫,送到鼻下聞了聞,“你衣服上怎麼會有血?”他臉色驟沉,眉緊皺在一起。
不等顧紹白回答,二話不說就撩開他的襯衫。
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映入眼簾,纏在腰間的紗布已經被鮮血徹底浸濕。
楚堯緊鎖著他腰上的血紅紗布,緊繃著臉,麵色陰鷙,牙齒咬的咯咯響。“受傷了為什麼不說?”
他撐起顧紹白的身子,扶他坐到沙發上。
“沒什麼好說的。”還是那副淡淡的口吻,聽的楚堯瞬間炸毛。
他蹭的站起來,一腳踹翻了麵前的茶幾,上麵的酒瓶稀裏嘩啦的摔在地上,碎成渣。
他氣不過,猛地回身,一把揪住顧紹白的衣領,“顧紹白,你他|媽|的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兄弟?”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顧紹白垂眸,瞥了眼他揪著自己衣領的手,輕笑了聲,“當啊,不然真以為我很閑,會為了讓你泄憤,陪你打架?”他不以為意的反問,楚堯瞠目瞪他,“你少來!”
他鬆開顧紹白的衣領,氣惱的坐回沙發上,“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到底是陪我泄憤,還是拿我泄憤?”到底泄誰的憤,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一清二楚。
楚堯敢肯定,如果不是顧紹白身上有傷,今天被打的滿地找牙的就該是自己了。
看到他現在這樣一副風輕雲淡的欠扁樣子,楚堯就氣的胸腔直竄火。
他掏出煙盒,抽出煙遞了一根給顧紹白。
顧紹白接過,沒有點燃隻在指間把玩著。楚堯狠狠的吸了口煙,才壓下心裏的火氣。
“身上的傷,墨城的傑作吧?”
顧紹白輕嗤了聲,但笑不語。
楚堯冷冷的哼了聲,“早就說了那是條毒蛇,你不知道?”
顧紹白挑眉,“知道。”
楚堯揚手拔掉含在唇邊的煙,偏頭,淩厲的視線瞪向身旁的男人。“知道你還把我初心往他那送,他為人陰險薄涼你不是不知道。這不是成心要毀了她,把她往火坑裏推嗎?顧紹白,你可真夠意思,那可是我妹妹!”他越說越氣憤,狠狠吸了口煙壓住怒火,生怕自己沒忍住,乘人之危。
“我不得已,抱歉。”
楚堯暗啐了口,“抱歉能當飯吃?”
“不能。”
“……”
他這幅淡然的樣子簡直讓楚堯抓狂,“顧紹白,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朋友,我他|媽早就一槍崩了你了。”
就在他目眥盡裂,怒焰險些再一次爆發的時候,顧紹白終於好心大發,開口順了順他的毛寬慰。
“放心,墨城什麼樣的人我自然清楚。但是,他對初心如何,你也知道。要說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讓他下不了手,應該隻有你妹妹了。”
楚堯抽了口煙的空擋,顧紹白繼續說道:“他不會傷害初心,”他語氣篤定,“真涉及到初心安危的事情,我也不會做。”
墨城對言初心如何,不用顧紹白說,楚堯也看得出來。可即便是現在再好,也改變不了他曾經傷的言初心遍體鱗傷的事實。他當年能那樣殘忍的對她,怎樣保重現在不會重蹈覆轍。他現在是愧疚還是愛,誰都不能打包票。那條毒蛇,誰敢信。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呢?以初心的倔強性子,她要是處處違逆墨城,觸了他的黴頭,保不準墨城不會下狠手。”楚堯苦笑,“你也知道,他最在乎的女人可不是初心。”要不是如此,他妹妹又怎會用假死來逃離墨城的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