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容一雙黑眸越發的幽沉,讓人無法從中窺探一絲情緒,淩厲的視線緊落在洛司語身上,出口的聲音仿佛被冰封一般讓人覺得徹骨的寒:“昨晚的事,你跟爸說了?”
洛司語一時沒明白他的話,怔了怔在對上那雙越發冷沉的黑眸時,腦中白光閃過,便了然他話中的意思。眸色暗了幾許,“沒,”她聲音像是生拉硬扯的從唇邊擠出,卻又怕他沒聽清再誤會,隨即又高了聲調:“沒有!我沒說!”她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她有的是分寸。
“嗯。”隻回了一個單音節,他便邁開長腿再沒多看她一眼,便徑直向臥房的浴室走去。
被丟在身後的洛司語低著頭,絞著衣襟的手指用力到都勒出深深的紅痕,微微有些痛,可這點痛卻抵不過某處,更痛。
“那個,”在他進房時,她突然開口止住,“今天能回去嗎?媽說,你妹妹回來,晚上她下廚……意思是,晚飯一家人聚聚。”
他腳步頓住,卻沒有轉身。
洛司語以為他不方便離開,忙開口:“要是你有事,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媽,告訴她——”
“不用了。”洛司語話沒說完便被南容沉聲打斷。“什麼?”
“秦偉和白蘇應該一會就到了,不用再給媽打電話了。”他語氣依舊,沒有一絲溫度。
洛司語淡淡的“哦”了一聲,唇被她齒尖用力按了按,心裏卻因為他的話滋生出淡淡的欣喜。
悄然的呼了口氣,暗歎:幸好,沒說留下。
“那我去準備一下。”她鬆開絞著衣襟的手指,向他走。
進了臥室,洛司語將換洗衣物遞過去。南容接過來,轉身的時候說的一句話卻讓洛司語剛升溫的心瞬間跌入冰潭。“你自己先回去。”
“為什麼?!”她急切開口,下一秒意識失態隨又解釋道:“我是說……這邊的事不是已經完了,你妹妹南熙放假從國外回來,你……不一起回去嗎?”她小心翼翼的詢問。
在他麵前,她似乎總是小心翼翼著。
南容淡淡的輕嗯了一聲,回她的話裏語氣冷漠如故:“暫時不回,她放假時間長,也不著急這一兩天。”
洛司語張了張唇,卻因為鼻腔的酸意,最後隻道了一個單音節:“……好。”
音落,這邊南容嘴角卻是不由的抽了抽,緊皺的眉宇中罕見的帶著一抹心疼。
一如既往的,他怎麼說,她便怎麼做。這一次也一樣,沒有問原因,她便順應他的安排。
那麼聰明的人,她怎麼會猜不到他留下的原因。
這樣一想,南頓時有一種異樣的情緒攪得他心裏微微一軟,似乎有點過意不去剛剛自己對她的態度。
邁出的腳步有些遲疑,在手覆上浴室的門把時,動作一頓,南容聲音不由的放柔:“昨天的事有些怪,我暫時不回,是想查清楚她真實底細。”到底……是不是許安歌。
最後一句,他在心裏,沒有說出來。“你先跟白蘇回去,我這邊一結束就回。”
這是第一次,他跟她解釋。
洛司語在他回首看過來的同時,淺淺的勾唇,依舊淡淡聲語氣卻夾雜了點不易察覺的變化。“好。”
可南容卻沒有察覺到這一絲的不同,看進眼裏的她仍是是那副,萬事隨遇而安的態度。
從那個失控的夜晚後,他們奉子複婚,她就是這幅既來則安的態度。搬回到南宅,在父母麵前,更甚,從不說一個“不”字,他說什麼,她永遠都是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