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倫敦的大橋在夜晚也有燈火在點綴,夜晚的涼風陣陣,帶著深秋的氣息滲入進了每個人的衣領裏,寒意逼人。
我打開車窗,望向窗外的夜景,冷氣緊逼,電話那頭的華人律師還在跟我彙報著金融板塊的初步接洽情況。
我時不時回應兩句,結束了通話。
旁邊伸出一隻大手,手的主人關上了車窗,並且試圖抓住我的手,被我躲開了。
季明修不在意地說道,“這幾天氣溫下降,當心感冒。”
我點點頭,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我和季明修剛和英國這邊的一個大企業的CEO見過麵,對方對我們這邊的項目內容很感興趣,約定三天後帶上合約具體詳談。
這是我出院以後談得第三筆合作,拖這些合作的福,我在季明修的公司裏站穩了腳,並且融入到了高層。
一個月前,我在國內的宴會上被槍擊,緊急送往醫院手術,不知為何主刀的人竟然是季明修。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瞞過了所有人,將我帶到了另一家醫院,接著隱秘地帶著我飛到了英國。
抵達英國幾天時間,我就已經開始接洽季明修公司的事務,出院第一天直接去商場購買了正裝奔赴麵談地點。
短短十天,雷厲風行拿下了季明修公司拖遝了一個月的兩個項目,躋身高層。
我拋棄掉了以往所有的東西,我心裏清楚,留著那些過往隻能拖延我的腳步。
陸家在B市獨大,也就意味著國內鮮有對手。
我精心製定的計劃,要的就是擊垮陸家,借用季明修的手。
跟著季明修來到英國之後,他之前對我曖昧不明的態度徹底改變了,他的追求來得並不狂熱,但卻像是細水一樣慢慢滲透著。
這段時間我驚覺自己有些開始習慣季明修對我示好,我開始逐步拉扯我和季明修的距離。
我回到居住的公寓,走出電梯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我癱倒在床上,身體的疲憊像潮水一般湧來。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坐起身看見了床頭上擺著的一個長命鎖。
我一輩子都不能釋懷,那個在我肚子裏孕育出來的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上沒兩天就因為陸家人而消失。
我甚至都還能記得她在我的肚子裏胎動的感覺。
我拿著長命鎖出了神,閉上眼睛將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想象畫麵從腦海裏驅趕出去。
房間裏的電腦發出了一聲叮的響聲。
我走過去看見一條消息彈了出來,我打開看了看,是餘莉通過叁影管理軟件發過來的信息。
餘莉:以南,你最近還好嗎?我現在的精神狀態挺好的,差不多快痊愈了,公司現在發展得很好,周希和陸淼兩個人現在都是大紅大紫了。
餘莉:我現在和左呈生活在一起,已經在慢慢解開心結了。
餘莉:我不知道你躲在什麼地方,你告訴我好不好?隻要讓我確定你還好好的活著就好,我不會告訴陸明森的。
餘莉:我們每個人都很擔心你。
我看著這個對話框,眼眶有些濕潤。這麼久以來,我時不時會收到餘莉的消息,但我從來沒有回過消息。
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吧,等到我有那個能力,我一定會回來的。
也許餘莉知道我的忌諱,她提到了我認識的每個人的現狀,就是從未說起過陸明森。
陸明森,這個男人的名字在我心裏已經徹底和陸家劃上了等號。想起得知張萍準備拿茜茜做手術的目的後,我哀求他不要的時候,我的心現在還在抽痛。
我在無數個夜晚裏幻想,如果茜茜沒有在一生下就接受那個手術,會不會就不會成為今天這種局麵?
三天後,合約簽署完成,季明修和我一同坐在回公司的車上。
“以南,我發現你現在越發厲害了。”季明修翻看著合同,唇邊翹起一個弧度來,他看向我,雙目灼灼,“我如果比某個人早一些遇到你就好了,也不會讓你受這麼多的苦……”
季明修說著就靠向了我,在他的手指快要觸碰到我的臉頰時,我輕輕側了側頭,可他的手指依然撩過了我的頭發。
季明修輕笑了一聲。
我問,“我們來這裏好一段時間了,你怎麼不帶我去看看你的未婚妻?”
季明修嘴角還掛著笑容,“以南,你果然是沒什麼心機的人。”
我看著他微微皺了皺眉,“這話是什麼意思?”
季明修伸手環住了我的腰,“我的表現這麼明顯了,你還不明白嗎?我根本就沒有什麼未婚妻。”
我看著他,一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