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岩都走了,你們見他有什麼用?”容曼兒漫不經心地斜靠在椅子上,整個人都頹喪得不像樣。
“這個不用你管,人在哪?”秦淑梅開口就有一股很強的氣勢,不容忍忽視的那種。
容曼兒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你剛才明明默認了,現在又狡辯些什麼?容曼兒,宗岩都不在了,我隻是想了解一下他最後……最後的樣子,你為什麼不能成全?”
之前恨她不通知我見宗岩最後一麵,現在想想,我有什麼資格這樣抱怨呢?換做我是她,我也沒有那麼大方地通知情敵來見宗岩最後一麵。我們,不過都是可憐人罷了。
容曼兒被我的話氣笑了,她仰頭大笑了幾聲,我跟秦淑梅就冷冷地看著她。
直到她笑完,麵無表情地看向我們,才諷刺道:“成全?我憑什麼成全你?我等了阿岩多少年,你知道嗎?我每天睡覺都夢到他,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愛而不得,痛苦啊!我好不容易跟他有機會了,你橫插一腳,你不就是個破鞋嗎,你有什麼資格!”
我居然沒有被她的話激怒,我隻是覺得她狠可笑,於是我真的笑了,淡淡地說了一句:“就憑宗岩愛的是我,我也愛他。”
這句話無疑成了一把刀,容曼兒瞬間就瘋了。
她站起來就要朝我撲過來,被莊園老頭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就在她想推開老頭時,老頭高呼了一聲,立馬衝進來兩個保安,在老頭的示意下攔在了容曼兒前麵。
老頭跟容曼兒說了幾句悄悄話,最後容曼兒終於安靜下來。
她重新坐回椅子,煩躁地又點了一根煙,深吸了幾口後便抽完了。
這時,她的情緒才穩定一點:“破鞋,也配說愛?”
“容曼兒,別逼我說出你以前的經曆。我不過是離婚,你呢?”我握起拳頭,秦淑梅緩緩地將手覆蓋在我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容曼兒的眼睛猛地張大,胸口起起伏伏,顯然不願回想以前的事情。
我終究還是忍不住了:“你不怕死,可你還是沒死,為什麼?因為你怕,你不敢死,你不敢見宗岩。你知道為什麼,因為是你讓人毒害他的。”
容曼兒的呼吸更加急促了,我顯然戳中了她心底的痛點。
她發狂似的抓著自己頭發,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淚水一大滴一大滴地砸在她的睡衣上,很快就濕了一小片。
莊園老頭歎息著遞過去紙巾,容曼兒似乎沒有看見,最後老頭隻能把至今放在她身邊。
“容曼兒,讓我見見那位德國醫生,算我求你。”我想報仇,替宗岩報仇,可是看到容曼兒這樣的狀態,我覺得沒必要了。
她現在生不如死,活著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折磨,死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她不敢主動結束生命,如果我動了手,她隻會開心吧。
秦淑梅等了十幾分鍾後,鄙夷地搖搖頭。
就在我們一位容曼兒不會再搭理我們時,她哽咽著讓莊園老頭幫我們領路。
我跟秦淑梅麵麵相覷,除了震驚,我們都狠意外。
莊園老頭鬆了一口氣,示意我們跟他走。
莊園很大,北麵的房間狠陰暗,莊園老頭帶著我們一路朝那邊走,走到半路,他實在忍不住了,對我們說道:“你們把醫生帶走吧,放他回家,Ama不該幽禁他的,你們帶他走。”
“為什麼?你為什麼對容曼兒這麼忠心?”
莊園老頭回頭看了我一眼,依舊笑著,隻是眼神裏多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沒有人時絕對的壞,Ama也有好的一麵,我看著她長大,我知道。”
他沒再說話,秦淑梅用眼神安慰了我一下,示意我別再追問。
是啊,每個人都有好的一麵,可她壞起來的時候禽獸不如。我不想去諒解,因為容曼兒害死了我最心愛的宗岩。
想到這裏,心如刀割。
德國醫生被鎖在一間房間裏,我們開門進去時,他正驚恐地縮在牆角瞪著雙眼看著門的方向。可能是因為我跟秦淑梅對他來說是陌生人,他的眼睛搜尋了一圈,竟然鬆了一口氣。
他,是在害怕見到容曼兒嗎?
莊園老頭走過去拉開窗簾,德國醫生忙抬手遮了下眼睛。
莊園老頭衝我們點點頭:“他隻會說德語,你們需要翻譯嗎?我可以幫忙翻譯。”
對於他主動提供幫助的行為,我有些猶豫。我看向德國醫生,剛想問問他是不是一點英語都不會說,赫然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