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染說完後,愣怔地坐在沙發上,澄澈的眸底深處含著憂慮的濕意。
她不知道紀穆遠接下來到底要跟她說什麼,更不知道有關於沈梓川的事是什麼,但她就是控製不住地擔心著那個傷害她一次又一次的男人。
她眼底的擔憂,被紀穆遠很輕易就瞧出來了,淩然的目光閃亮如星,卻低聲沉沉地說道,“昨天晚上江曼夜率領了四五十個殺手對梓川追擊圍攻,我趕到的時候,梓川和江曼夜正從三樓的窗台一起墜落,江曼夜當場摔暈昏迷,已經被我派人押送去了帝都的公安部總局,而梓川……”
紀穆遠的欲言又止,讓方曉染擔憂的整顆心都揪疼了,慘白著臉,喑啞問道,“沈梓川他怎麼了?”
“梓川受了很嚴重的擦傷,距離心髒半寸的位置中了一顆子彈,現在人已經被送到手術室搶救,就在這間醫院。梓川這次失血過多,重度昏迷,醫生說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說。”
聞言,方曉染的心都快要破碎了,茫然抬頭,顫抖地動了動發白的唇瓣,“告訴我,他在幾樓做手術。”
“二樓。”
紀穆遠嘴裏的兩個字眼剛吐出去,被方曉染聽在耳裏,立即騰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伸手攥住了朝她撲過來嘴裏不斷喊叫“爸比”的方寶兒的小手,母女兩個人一起慌亂無比地往外走。
剛走出病房,迎麵撞到了蕭景城,他手裏拎了一大袋子早點和水果,見方曉染失魂落魄的表情,撞見他了也像沒看到一樣,一直茫然地牽著方寶兒往前走,心口突突地跳了下,焦灼喊道,“染染,我給你和寶兒買早餐來了,吃早餐的時間,你現在要帶寶兒去哪裏?”
蕭景城說話的音量放得很大,徹底把方曉染從迷茫中震醒,她轉回頭,看著他,輕輕地說,“景城,我帶上寶兒去看沈梓川。他受傷了,很嚴重,就在二樓的急診室搶救。”
蕭景城立即變了臉色,追問道,“沈梓川受傷了?”
“嗯。”方曉染微微點頭,站在電梯門口,等到電梯雙門開了後,腳步沒有停留,牽著方寶兒走了進去。
看著方曉染因為擔心沈梓川的安危而消瘦萎靡的背影,蕭景城的心情很沉重。
在地下拳擊場探討的那場計劃,他確實參與了,但昨天晚上的襲擊,隻是蕭景逸臨時通知了一下,本能地認定蕭景逸在耍他,內心根本就沒有想去的意思。
畢竟江曼夜貪求得太多,不僅想要得到沈梓川的人,還想借機順勢殺害掉染染。
他是堅決不可能任由江曼夜那種神經病女人傷害到她的。
所以,接完了蕭景逸的電話,蕭景城就立即決定了單方麵取消這筆合作。
可是……他萬萬沒有預料到,沈梓川最後還是被江曼夜和蕭景逸兩個人搞定了。
都被送進了手術台上急救,說明沈梓川受得傷非常嚴重吧。
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冒出來不斷地譴責他,拷問他的良心。
如果他能及時給沈梓川打個電話稍作提醒,不那麼有私心,是不是,就會產生另外一種不同的結果,沈梓川就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紀穆遠快走兩步,走到蕭景城的麵前,麵容肅穆中透著絲絲冷意,“蕭景城,梓川不僅受傷了,還非常嚴重,最高興的人,應該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