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幾個字說得豈止是曖昧?
慕霏心髒重重一跳,氣急了就恨不得伸手甩給他一個耳光,可到底還是動不了手,惡狠狠地說:“你想多了!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反正算我自己倒黴,所以我決定不幹了!”
他笑出聲來,“你說什麼?”
“我要辭職——”
也不知道是不是說話太著急了,她竟然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就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搞得本來就有些特別的普通話最後一個“職”字的咬音越發的奇怪,扭曲了音調如同是受了極大委屈,要哭哭不出似的,慕霏自己也感覺到了,所以特地重新說了一邊,“我、要、辭、職!”
“我聽清楚了。”秦亦崢壓低了聲音,慕霏也沒有看著他的眼睛,自然是看不清楚他夜色下,那些對她才有的和顏悅色已經漸漸收斂,涼意慢慢浮上眉心,“你看清楚了麼?”
慕霏頓住,沒有聽明白他後麵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秦亦崢繼續說:“盛泰的李總,安林的王總,泰豐的張總,還需要我說?慕霏,你才剛進的東遠就已經開始為自己準備找下家了?香港的項目我這樣交給你,你回頭偷偷給別的公司遞的簡曆是準備如何?你知道不知道,那些公司每年都要從東遠接走多少的單子?你又知道不知道,你目前手頭還拿捏著我香港的大項目,就想著找下家,我隨時都可以用這樣的借口弄死你。”
慕霏心頭狂跳起來,剛剛秦亦崢那幾句話說得低緩冰涼,卻是如同一盆冷水從頭到腳將她淋透了,她渾身一僵,沒有想過事情是這樣複雜的。
他今天讓自己過來,目的就是這個?
但哪怕她要走人,也不會出賣公司。
她比較敏感,加上本來就出過事的關係,這會兒秦亦崢幾句話,頓時讓她大腦思緒紊亂,唯一想到的就是——他知道自己的那點事,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坐牢的,知道父親當年坐牢是因為什麼,也知道自己和謝南城的過去……
他什麼都知道,所以他打心眼裏就是認為,做賊的人生育的孩子,必定也就是做賊的。
這樣的想法浮上心頭來,叫慕霏整個人都開始發抖,手腳冰涼,偏偏舌頭上的疼意更是明顯,她有很多話想要反駁,可就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秦亦崢見她不出聲,那副倔強的模樣,紅了眼眶還就是低著頭不肯看自己,心裏越發煩躁期來。
其實他今天就是心裏有點火,先是在公司見她挑男人,後來又是知道,她竟已經投了好幾家簡曆,這都還沒有怎麼樣呢,已經想著要走人了?
不過剛剛的話,現在想來,也覺得自己語氣有些重。
他平常並不是太容易顯露山水的人,自然也不會輕易觸動到情緒,今天晚上估計是真的喝得有點多。
他索性點了一根煙,含在嘴裏,抽了兩口見她還貼在車門上,不知在想什麼,秦亦崢從來都不知道,女人是這麼磨人的一種生物,一時間心裏恨恨罵了一句“妖精”,伸手就想要去抬她的下巴,誰知道那小東西反應挺快,揚手就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又不知道自己指間夾著煙,白嫩嫩的掌心碰到了煙頭,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