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歡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個夢。
夢中——
回到了十六歲那年,母親病重,她使盡了渾身解數,可也籌不到足夠的醫藥費。走投無路之下,她找上了高利貸,求他們借給自己三十萬,代價是讓他們抽取自己的三枚卵子。
可手術這天,等來的不止是手術,還有那些屈辱的照片。
她想要喊救命,嘴巴裏卻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怎麼也喊不出半個字。
哢嚓……
哢嚓……
鎂光燈不停地響起,她用力的掙紮,想要擺脫那些,但根本沒用,兩邊的護士和醫生猶如鐵鏈,牢牢地將她壓在了手術台上。
而就在她脫力的時刻,有人身影走到她身邊,用低啞難辨的聲音,附在耳畔低聲說:“記住了,這件事不許跟任何人說,否則,你這些照片會公布在所有網站上……”
“不……”
極度的恐慌與害怕中,身子猛地一沉,墜入了無盡的黑暗,睜開眼睛,傅清歡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坐在自己的床邊。
“媽媽……我好難過……”
淚眼模糊的靠近那人,緊緊地抱住,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地薄荷味,淚水止不住的順著臉頰落下。
坐在她身旁的人,在她靠近的那一刻,身影微微的頓了頓。
隨即,將手覆在了她的臉頰上,擦去她眼角的淚水。
“睡吧,不要哭了。”
清越的聲音傳入耳中,莫名的有種令人安心的力量,傅清歡在那人的掌心裏蹭了蹭,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深夜,書房的門吱呀一聲從外麵打開,坐在書桌前的男人,頭也不抬的說,“王嫂,我說了,沒有事情,不要來打擾我。”
“先生,那位小姐的溫度已經退了下來,現在睡的很安詳。”
“嗯,我知道了。”
“……先生,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講。”
王嫂站在書桌前,吞吞吐吐的說。
“說。”
男人惜字如金。
王嫂早已習慣,並不覺得有什麼,“先生,今天太太打過來電話,說幫你約見了兩家的千金,希望你能抽空,與他們見見麵。”
“告訴我媽,我不想見。沒別的事情,你先下去吧。”
看他不停的在電腦前忙碌,王嫂微微的歎息了一聲。
她是看著先生長大的,打小少爺並不是這樣清冷的性子,隻是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少爺忽然就變得冷漠不近人情。
這麼多年來,家裏不是沒想過給先生找個妻子。
但每次先生都拒絕了。
搬到這所公寓將近三年時間,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先生帶女人回來。
看先生對她的樣子,好像還不錯。
隻是不知道這位小姐,能不能入了老宅那邊人的青眼。
淡淡地晨曦散落進房間,仿佛給一切事物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白色奢華的床上,傅清歡眼簾顫動了幾下,費力的睜開眼睛。陽光刺入眼中,她覺得有些難受,抬手遮擋了下,過了好一會兒,昏沉的大腦恢複了一絲意識,她隻覺得頭痛欲裂。
撫著額頭掙紮著起來,看到周圍陌生的環境,大腦有那麼片刻的卡機。
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了。
腦子裏冒出了許多的疑問。
過了幾秒,她想起來,自己昨天上了陸連城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