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在進病房之前想要敲門，但是柳思走出來示意他直接進去。
柳思就像是置身事外的外人一樣，但是蘇陌現在沒有時間理會她。胡雲湛頭部纏著層層疊疊的繃帶，到現在還是氣若遊絲。
我在胡雲湛病床旁邊已經不知道多少個日夜，隻是想起來的時候喝上一口粥，然後不眠不休照顧胡雲湛。
醫生不說胡雲湛的情況我也是知道的，頭部那樣碗大的一個口子，縱使活了下來，也很難排除變成植物人的可能性。柳思一向任性，這個時候乖巧不敢打擾我，因為在她的眼裏，我已經跟瘋子沒有什麼區別了。
蘇陌進來的時候驚醒了久未休憩有些撐不住的我，“毛巾，毛巾。”醫生說過胡雲湛這個時候必須隔一段時間要用熱毛巾擦拭。
“在胡雲湛醒來之前，能不能保證你還健康著活著？”
蘇陌皺著眉頭，我心不在焉聽著，眼神還在尋找毛巾。
“胡雲湛要是再不醒，怕是他辛苦那麼多年經營的雲林，就要廢掉了。”蘇陌望著蒼白沒有血色的胡雲湛，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鬱。
“你說什麼？”我驟然神色變得清明。
“群龍無首，小鬼當家。”蘇陌隻說了這幾個字。
我像是萎縮的果核一樣沒有了精神色。
“能有什麼辦法？紙終究保不住火。”就算是胡雲湛受傷的消息他們想要掩埋，但是胡雲湛手下的人一慌亂，什麼都瞞不住了。
“冰冰，你聽我說，現在雲林沒有當家作主的人，雖然胡雲湛還沒有死，但是那些股東現在都蠢蠢欲動了。如果胡雲湛真的醒不過來……”
“不會的！”我毫不客氣打斷蘇陌，“他還年輕，還有自己的事情去做，他是胡家所有的未來，不可能在這裏倒下。”
蘇陌悲痛的目光沒有在我身上久留，“冰冰，現在不是胡雲湛能不能醒過來的問題，如果雲林內訌不能解決，就算胡雲湛醒過來不能主持大局也無濟於事。”
“雲林集團是胡雲湛一手創立起來的，那麼胡家的人來主持，也是可以的吧？”
我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惡魔一樣的胡雲清身上，我雖然深深恐懼這個少年，但是現在他不是應該站出來為自己的行為贖罪嗎？
“胡雲清呢？不是應該胡雲清站出來的嗎？”我在蘇陌臉上找來找去，但是沒有我想要的答案。
我當時所有的心跳都停留在胡雲湛的身上，胡雲清那個瘋子的下落呢？這可是他的哥哥啊！難道他連一點點懺悔的想法都沒有呢？
“胡雲清……”蘇陌不動聲色搖搖頭。
“你還是別對她抱有任何希望了。”
什麼意思？難道胡雲清想要逃離到什麼地方去，連蘇陌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正如你說的，胡雲清已經瘋了，我親手將他送到精神病醫院裏去的。”
仿佛晴天霹靂一樣，我怔在那裏無法動彈。
我雖然認為胡雲清這樣的人遲早會遭到報應的，但是實在是太不趕巧了。胡雲清這個時候在醫院休養的結果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我寧願胡雲清這樣居住在人間的惡魔能夠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助胡雲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