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染緩緩伸出去的手還沒碰到他的掌心,就被身旁的男人拉了回來,她怔了怔看向曆靳言,他要幹什麼?
隻見他對著鬱璟寒冷冰冰地開口,“怎麼不繼續和你弟媳摟摟抱抱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都沒有顧忌,想必在鬱家更是毫無忌憚地欺負婧染了。”
聽罷,鬱璟寒緩緩放下了手,抬眸毫無波瀾地看向他,“最沒有資格對我說這話的人就是你,想想你以前做的事,到底是誰欺負了她。”
在譴責他的同時,卻忘了自己曾經對夏婧染做過什麼,家人的欺辱,懷著孕差點被狗咬死,這樣的人來譴責他不覺得諷刺?何況,他已經明確拒絕了洛雲嫿。
曆靳言眼神微沉,冷漠盯著他,“我做過的事我認,但也不是你左擁右抱的借口。何況連弟媳都碰的人,根本不是婧染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仿佛這句話惹怒了鬱璟寒,平日裏溫和的臉此刻很冰,“我不是,你是?”
“最起碼我知錯能改,而我為她做的她看在眼底遲早會動容。”曆靳言挑釁地勾唇,仿佛就是要惹怒他,最好在婧染麵前對他動手,這樣她就會更傾向自己。
可是他低估了鬱璟寒的忍耐力,不僅沒有對他動手,反倒笑了,微濕黑發下的瞳眸幾分震懾人心的邪肆。
“你笑什麼?”曆靳言反被惹怒,這像是嘲笑他對夏婧染的感情一樣。
“她不可能再原諒你。”鬱璟寒眼底沒有笑意,斷然地這麼說。
話音剛落,曆靳言被激怒,手上的拳頭青筋暴起,這句話仿佛是他命根一樣被挑動,他一時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抬手就衝他揮過去。
這時,夏婧染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腰,“靳言,不要!”
曆靳言猛然一頓,兩人的目光均是在她身上,她這是擔心他傷害到鬱璟寒?
他俊顏難看地低頭看著她,嘶啞著聲音說,“婧染你放手,這種男人有什麼好值得你維護?”
“你……你別忘了,他還是我腹中孩子的父親。”夏婧染蒼白著小臉急切道,她其實並不是想維護鬱璟寒,隻是不想他們兩人打架,總會傷到人,有什麼不能好好說話。
話音剛落,曆靳言臉色要多鐵青就有多鐵青,盯著她一言不發,隻是沒再像剛剛那麼衝動了。
而鬱璟寒看著她抱麵前的男人,似乎真正的怒意襲來,正在他想做什麼時,身旁突然有人抱住了他的胳膊,“璟寒,你剛剛救我全身都濕透了,再這樣下去會感冒發燒,我們先回房間吧,有什麼事待會再說好不好?”
說話的人正是剛剛被他撇在身後的洛雲嫿,她懇求的語氣望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打破了三人的僵持。
見狀,夏婧染已經緩緩放開了曆靳言,因為他已經冷靜下來了,而對麵兩人她僅僅看了一眼,然後說,“靳言,這裏有點悶,你陪我去吹吹風吧。”
既然洛雲嫿來了,她不想曆靳言和他再起什麼衝突,也不想打擾他和洛雲嫿。
“好,我陪你。”既然她肯和他在一起,曆靳言不會再糾纏下去。
眼看著兩人離開,鬱璟寒神色在黑夜中晦暗不明。
洛雲嫿心底鬆了口氣的同時,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低聲道,“璟寒,你剛剛的話我聽清楚了,隻是你救了我,我不忍心看你為我……”
話還沒說完,鬱璟寒已經掰開了她的手,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見狀,洛雲嫿愣了愣,隨即勾唇跟了上去,他並沒有去找夏婧染,而是聽她的勸回房間了……
……
甲板上,夏婧染站在那裏吹著冷風,身後的曆靳言替她披上了外套,溫柔低沉道,“小心著涼。”
她低頭看著他的外套,沒有拒絕,隻是輕聲道,“謝謝。”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套。”曆靳言眯眸,看著她說,“是不是因為剛剛的事心裏不舒服?”
從她沒有一點笑容的表情就能看出來,雖然她在極力掩飾。
夏婧染也沒有否認,隻是靜靜望著平靜的夜海說,“他們本來就是青梅竹馬,有感情在。”
“過去是過去,她現在是他弟弟的未婚妻,和弟媳苟且,他這麼做連個男人都算不上。”曆靳言不留餘力地貶低,仿佛就是要她對鬱璟寒失望透頂。
聽罷,夏婧染轉過頭瞥了他一眼。
“怎麼了?”曆靳言也沒有半點心虛地問。
夏婧染輕輕動了動唇,“那是他的事,我管不著,不過有件事他說的很對。”
“什麼事?”曆靳言似乎有些看不透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她不嫉妒鬱璟寒和洛雲嫿的關係,為什麼老是這麼向著他,還打算和孩子留在他身邊。
“我不可能再原諒你,過去的事我也沒辦法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做的這些事我雖然看得出來你在改變,但我不想你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了,靳言。”夏婧染出乎意料地這麼說,仿佛想讓他對自己死心,從她懷上這個孩子後,不論他做什麼改變,都不可能回到過去。
聽罷,曆靳言呼吸紊亂,深深看著她,拳頭握緊了又鬆開,“你能不計較鬱璟寒所作所為,為什麼不能原諒我?”
“因為這個孩子。”說著,夏婧染低頭輕撫過腹部,“我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
而孩子的父親是鬱璟寒,那個人也隻能是他。
“洛雲嫿介入你們之間,怎麼完整?”曆靳言眸光猩紅的問。
“這件事我不想管,我相信他會處理好的。”夏婧染移開了視線,如果以鬱璟寒的性格,真的喜歡洛雲嫿,早該娶她,今天也不會無動於衷任由她嫁給鬱子謙。
“你相信他?”曆靳言因為這個詞而啞了聲音,“那我呢,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連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夏婧染沒再說下去了,而是抬手將被風吹亂的發絲捋到耳後,垂眸道,“我口渴了,靳言,你能幫我拿一杯飲料嗎?”
聽罷,曆靳言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點頭,“我去拿,你等我一會。”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最終夏婧染將自己身上的外套放在了桌上,沒有再等他,還是轉身走了。
等曆靳言拿著飲料回來的時候,已經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了,他氣得將飲料摔落在地,眼神陰鷙,既然她不肯給他機會,就不要怪他自己用手段爭取了。
……
夏婧染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沿著走廊走到了鬱璟寒的門外,但卻沒有走進去,隻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直到半個小時後,看到房間裏洛雲嫿走出來,夏婧染站在背對著她的走廊邊,所以她沒有看到自己,默然地看著她離開。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見他。
好半響,在門口猶豫她才敲了門,沒想到門沒有鎖上,她緩緩打開。
夏婧染見他沒關門,不知道在等著誰的樣子,她的心緒似乎平靜了很多,走進去後關上門。
還沒轉過身,猛然被人從身後抱住,她震了震。
房間裏除了鬱璟寒,沒有別人了,不是他還有誰。
夏婧染轉過頭還沒說話,就被他低頭封住了唇,滾燙的男人身體就這麼將她壓在了門邊,迫不及待地渴求吻她。
被他吻得氣喘籲籲的夏婧染,趁著他換氣的空隙才說得出話,低聲道,“你怎麼了這麼突然……”
“我以為你會留在曆靳言身邊,根本不來看我。”鬱璟寒瞳眸毫無焦距地看著她,沙啞低喃。
她還以為他把自己認錯成洛雲嫿了,可是聽這話似乎沒有?
夏婧染抿著唇,“反正有洛雲嫿陪你,為什麼不留下她?”
如果她剛剛沒有看到洛雲嫿走出來,她不會來見他,反正他也不需要。
“她是子謙的未婚妻,你是我的……”鬱璟寒頓了頓,聲音磁性低啞,“女人。”
話音剛落,夏婧染心底微跳,看著他一言不發,說得好聽,剛剛他不是還和他口中子謙的未婚妻抱在一起。
當然,她沒有說出口。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鬱璟寒眼神恍惚地跟她解釋,“剛剛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毫無預兆地猛然傾倒!
夏婧染嚇得連忙扶住他,一碰他身體,滾燙的體溫傳來,剛剛還以為隻是自己的體溫高,現在發現他體溫高得離譜,發燒了?
這麼想著,她艱辛地扶著他到床邊,才將他放下來,摸了摸他額頭,果然發燒得燙手。
夏婧染看著他半響,然後起身想出去找服務員要退燒藥,還沒起來就被他握住了小手,她愣了愣,低頭看向他。
發現他根本沒有醒著的意識,瞬間有些失笑,怎麼跟個孩子似的。
夏婧染好半響才掰開了他的手,走出去問服務員要了退燒藥,才進來用電熱壺煮了開水,然後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床頭櫃上。
她坐到床邊扶起了他,一手拿藥,另一隻手拿起開水,將藥放在他唇邊,輕聲說,“璟寒,你張開嘴吃藥,吃了就會退燒好過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她的話,他吞入那顆藥,她將開水一點點喂進去,見他喉結動了,才確定他把藥吃進去了。
重新讓他躺下來,夏婧染低頭看著自己剛剛喂藥時被他含過的手指,微麻,她晃了晃神,咬著唇,這不是她該想的事。
但看他都睡下來,緊皺的眉頭也漸漸安神地鬆開了。
她想,應該沒自己什麼事了,她本想離開,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她愣了愣。
隨即本來鎖著的門被人用房卡打開,然後傳來了洛雲嫿的聲音,“璟寒,我去找服務員要來退燒藥了……”
是洛雲嫿。
夏婧染還在想她怎麼會有他房間的房卡,沒想明白就看到她走進來,兩人均沉默了一會兒。
洛雲嫿看著睡著的鬱璟寒,冷眼看她,“你怎麼在這裏?”
夏婧染沒有回答她,隻是看著她手中的退燒藥說,“我已經給他吃過退燒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