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暗,葉風蹲坐在正堂的台階上,咀嚼著早已經被他嚼爛的草根,嘟囔著:“砍頭不過頭點地,這是什麼刑法,實在讓人難受。”說著,似是極為不舒服的晃了晃脖頸。
從正堂出來的無戒恰好聽到這句話,無奈的搖搖頭:“你還是進來等著吧,雖然咱們不怕日曬雨淋,但您老人家從飯後一直膩歪在這……”
說著,斜靠在門框上,用下顎指指易跺雲的房間,歎道:“無濟於事啊!”
葉風吧嗒吧嗒嘴裏的草根,眼睛不離那房間,說道:“這的草可不好,才多長時間,一點甜味也沒有了,比起齊州的草,嘖嘖!不可同日而語啊!”
無戒見他說的五六不著,無奈一笑,“去過齊州?”
“去過!那裏不錯,風和日麗,景色宜人,沒有什麼大門派,一個“五爺”就鎮了一城!沒有什麼打打殺殺,嘿嘿,賭坊很多!什麼玩法都有,去試試?”
無戒眼睛一亮,笑道:“齊州我還真沒去過,就這麼說定了!那的賭坊最多能借多少銀子?”
葉風的眼睛終於離開易跺雲的房間,睨著無戒說道:“怎麼?瞧不起小地方?齊州雖然沒什麼聞名於世的富豪,嘿嘿,聞名於州的富人卻很多!”
無戒哈哈一笑:“看來你對富人家裏的銀兩很是有數麼!”
葉風挑挑眉,露出一個你知我知的表情,便轉過頭,繼續盯著易跺雲的房間不再出聲。
無戒歎息著搖搖頭,問道:“你們怎麼認識的她?刁蠻小姐、不知人間疾苦,以你的脾氣,怎麼合得來?”
葉風先是一愣,接著摸了摸鼻子,笑道:“不打不相識!雖然刁蠻了一些,卻是重義氣、透明心肝。我……我們開始行事不夠磊落,嗬嗬,好在知錯能改,有句話不是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看來是有個不長不短的故事,似乎還有些趣味!”
葉風剛要答話,卻見易跺雲房間的門終於緩慢的打開,而一身青衣的莫言腳步沉重的走出房間,似是一時間不太適應外麵的光線,右手搭在額前,半眯著眼睛看著不遠處的葉風與無戒。
葉風一個猛竄,疾步走到莫言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翻,深深地吸了口氣,再緩慢的吐出,低聲說道:“好在隻是眼睛紅腫了一些……”
莫言深深的看著葉風,清冷的眼睛內滿是無助與痛苦,聽了葉風的話,感覺自己就如同迷失的小孩,終於自己的親人一般,忍不住哽咽著,說道:“我愧對她!”
葉風搖搖頭,看著隨後趕來的無戒與不知道何時站在旁邊的落長卿、易不換,沒有出聲,卻攥緊了莫言濕冷的雙手,另一隻手臂緊緊地摟著莫言細弱的腰身,微一用力,將莫言帶到自己的懷中。
“實在抱歉,內子……”看著麵無表情的易不換,葉風頓了頓,說道:“既然內子出來了,雲兒的心情應該沒有那麼糟糕了,我們……”
“哼!”易不換輕哼一聲,諷刺地說道:“葉少俠確實愛妻心切呀!”
葉風抿了抿嘴唇,對著易不換歉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葉某冒犯了,但內子確實情緒不穩,雲兒是我們的朋友,狹義之道小子還是知道的,就在對麵的廂房,沒有見到雲兒安全無虞,我們不會離開半步。”
易不換見葉風說的誠懇,麵上的諷刺淡了一些,口氣仍然不佳,說道:“不二莊還輪不到我易不換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