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中的人群逐漸減少了,芙蓉和清蘭走到岔路口,向張秋池道:“張先生,我們要先回家了!”張秋池轉身道:“好的,你們快回去吧。”看著芙蓉和清蘭慢慢拐入了路口,張秋池領著其餘的學生們向前走去。
芙蓉和清蘭走到青石橋,清蘭道:“芙蓉,我回家去了。”
芙蓉道:“嗯,再見。”
兩聲清脆如風鈴般的告別聲消融在寂靜的夜色裏。
夕陽餘暉靜靜地傾斜在清水河上,安寧的碧波變得昏黃柔靜,幾隻烏篷船仍舊泊在水岸邊上,隻是位置稍稍改變了些,宛若一幅水墨畫。
芙蓉走過了鐵匠鋪,本想讓父親看一下手裏的風箏,可鐵鋪門是關起來的,不知道父親是回家去了,還是又到哪個地方串門去了。
芙蓉走到家中,叫喊了幾聲,看到李鐵匠這時並沒有在家中。芙蓉剛要走上樓去,卻看到桌上擺著一封信,想來是郵差看到家中無人,大門又是敞開的,所以就直接把信放在了桌上。
芙蓉遠遠地瞧著那封信,心中陡然覺得有些不妙:“這信想來是不會寄給父親的,那麼必定是寄給我的,那麼誰會寄給我呢?”
芙蓉想到這裏,腦海裏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忽然明晰了一些,宛若空曠的大地上莫名出現了一道閃電。
芙蓉慢慢地向桌前移去,拿起了信封一看,登時覺得呼吸無力,胸口仿佛被萬斤重物壓住了一般,這種強烈的感覺似曾相識,可此刻腦海裏全是無盡的蒼白灰暗,便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隻見那信封上赫然寫著“李芙蓉親啟”,以及“宋竹庭寄”等字樣,芙蓉這才確信了,隻是方才的歡快歡喜轉瞬之間就被慌張無力代替了。
芙蓉心中隻是想著這封信總不能就這樣攤在桌上,於是就隻好拿起來。左手舉著風箏,右手拿著這封信,默默地走上樓梯。芙蓉把風箏掛在牆上,轉過身來,走到書桌前,把這封信放在書桌上。
芙蓉一把這封信放在書桌上,自己就躺倒在了旁邊的床上了,白天放風箏時的奔跑追逐已讓芙蓉疲累難耐,再看到這封信,就愈發覺得虛脫無力。
芙蓉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間就已經睡著了,直到李鐵匠上樓叫芙蓉吃飯,芙蓉才醒了起來,剛從床上站起來,隻覺得嘴唇幹裂,頭昏腦脹,就和前段時間額頭受傷時的狀態差不多。
芙蓉跟著父親下樓吃飯,桌上擺了煮蝦、糖醋魚、臘腸,還有一碟青菜,芙蓉坐在板凳上,夾了一些青菜放在碗裏,低頭就著米飯吃了起來,不抬頭也不講話。李鐵匠看著女兒一副病怏怏的神態,便輕聲問道:“芙蓉,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芙蓉還是繼續吃著,似乎沒有聽到父親在問她。李鐵匠又道:“芙蓉,你怎麼了?”
芙蓉終於聽清了,隻是抬起頭來,微微應道:“今天和同學們在外麵玩了一天,有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