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庭此時心裏清楚的很,自己想幹一番大事業!因為他有遠大的抱負,遠大的理想,這種青春熱血讓宋竹庭對未來充滿了希冀,可他自己卻又時常陷入無盡的痛苦與矛盾之中——
宋竹庭想著:“自己既然想做一番大事,可自己又常常陷入兒女情長之中不能自拔,連這些小事都讓自己心神難安,何談能夠做出轟轟烈烈的大事呢?”
宋竹庭心中當然也明白自己的這種想法和思維未必是對的,可不管怎麼樣,自己常常陷入這樣那樣的苦惱之中,實在不是一件很稱心如意的事。
可最令宋竹庭的苦惱的是——芙蓉會給自己回信嗎?如果她回信的話,那麼什麼時候才能寄過來呢?
宋竹庭這樣想著,又陷入了無盡的愁苦當中。
當然,自從那個星光璀璨的夜晚,宋竹庭親手把信交到芙蓉的手中時,宋竹庭就已經陷入了茫茫苦海之中,並且從未掙脫出來。即使前些日子,宋竹庭又寄給了芙蓉一封信,可他的心中卻好像從未有過片刻的安寧與光明。
沒有寄信的時候,宋竹庭陷入無盡的思念之海;寄出信之後,宋竹庭卻又陷入無限的等待與惆悵之中。總之,情感的兩端都會使宋竹庭感受到苦惱和難過,惟有寫信和寄信的過程才是真正的平和狀態,可這段時刻終歸是短暫的。
這就好比在所有的時辰裏,最為光明的永遠是白晝,可白晝的兩端卻都是黑夜。
在五四運動之前,宋竹庭每天從圖書館回來後,都會到“星辰詩社”的辦公室。畢竟作為詩社的領導者之一,宋竹庭有著自己的日常工作和事務安排,比如負責詩社的發展、社員的作品評價、社團之間的聯誼與競賽等活動……
宋竹庭在詩社裏認真地做著自己的工作,盡量讓自己忙碌起來,心裏命令自己一旦開始工作,就不再被其他事情羈絆打擾,可無論宋竹庭怎麼對自己加以勸告與命令,內心都無法受宋竹庭控製,依舊是難以沉靜下來。
林如筠每天都是喜氣洋洋地談詩作詩,每次當新創作出的詩得到了宋竹庭、梁敬軒、郭慶輝、吳敏誠和其他一些社員的讚許,就會興奮地蹦蹦跳跳起來。為了怕社員們辛苦,就從桌子上的一隻鐵盒裏取出“碧螺春”給大家泡來喝喝。
這盒“碧螺春”本是林如筠從蘇州帶來準備泡給自己喝的,可經不起梁敬軒的軟磨硬泡,東拉西扯,就隻好從宿舍裏拿了出來,分享給大家。林如筠本來是有些不太情願的,可一看到大家飲完茶之後,對自己都是滿滿的讚許之言,就樂意為之了,心中想著為大家做一些事情終歸是件大好事。
宋竹庭在詩社裏看到林如筠每天歡歡笑笑,一副天真爛漫的神態,便會悠悠地勾起對芙蓉的思念。
不可否認,在某些時刻,林如筠的身上是有一些芙蓉的影子的,那舉手投足間,一顰一笑時,都有一些芙蓉的樣子。可卻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模模糊糊的認知令宋竹庭在心中更加想念起芙蓉的美好,也讓宋竹庭更加清晰地回憶起芙蓉的水靈秀麗,可愛動人,那言笑晏晏的神態就又會讓宋竹庭不覺地恍然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