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芷雪放下手機，走到寢室門前，長籲了一口氣。
她心想，原來放手也是如此艱難的一件事情。
她又暗暗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他的母親應該會滿意吧。
程芷雪搖搖頭，製止自己再去想這件事。
她推開寢室的門，安菁菁和吳小萱兩人回頭看她，她直接回避了兩人的視線，默默地走向自己的書桌。
安菁菁朝著吳小萱投去了一個疑問的眼神，吳小萱搖搖頭，示意安菁菁不要說話，她能看出來程芷雪心情不太好。
次日。
京都醫院，顧亦凡背著一堆資料來到了病房。
他望了望正在吃蘋果的父親，臉上露出笑意。
“小凡，你怎麼來了？”李芳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來，朝著顧亦凡說。
顧亦凡放下書包，對著母親說：“想和爸聊聊天，請教請教。”
坐在床上的顧平看了一眼兒子，笑嗬嗬地說：“這孩子真是長大了。”
顧亦凡看著頭發中已夾了幾根白發的父親，意識到父親已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歲月毫不留情的在他的容顏上留下了痕跡。
顧亦凡在病床的另一邊坐了下來，翻出書包中的策劃書，遞給父親。
“爸，這是我的一個融資方案，你看一下，看能行不。”
他的心裏在打鼓，想著萬一寫得太差，會不會讓父親失望。
顧平接過這本厚厚的策劃書，翻開目錄，粗略地看了一下。他很欣慰自家兒子能主動做這些事情，不過單看目錄，考慮得深度還不夠。
“我先好好看看。小凡這是我辦公室的房卡，給你，找個時間過去一趟。”
顧平將書放在一旁，接著對著顧亦凡說：“你確定好時間告訴我，我好給你安排。”
顧亦凡看著如此平易近人的父親，感覺和父親的距離又近了一步。
從小，他便以父親為榜樣，想著能多讓父親陪陪他，可是換來的都是飯吃到一半就走人，在去遊樂場的路上直接調頭回了公司。
他每次看見父親遠去的背影，都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遙不可及。
“小凡啊，你要多注意身體，少熬夜，對身體不好。”
李芳看著眼前有些疲憊的顧亦凡，眼神中流露出擔憂。她將削好的蘋果遞給顧亦凡。
顧亦凡接過蘋果，笑著對母親點點頭。
“小凡，這馬上就是元旦了，你有什麼安排沒有？”
李芳兩眼放光地盯著顧亦凡，看得顧亦凡渾身不舒服。
“媽，你這眼神怎麼怪怪的。”
顧亦凡將嘴裏的碎蘋果咽了下去，不緊不慢地說。
“你別轉移話題啊，快回答我的問題。”
顧亦凡拿母親沒轍，直接扭頭轉向顧平，對著他爸說：“咱媽啥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
顧平笑笑沒有說話，李芳敲了顧亦凡的頭兩下。
“這麼快就嫌棄你媽了，真是兒大不由娘啊。”
她邊說邊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
基礎寫作課上。
程芷雪聽課聽得有些出神，一回想起顧亦凡母親所說的話，她的心裏就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