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芷雪不懂，為何規矩這麼多。不能去看姐姐，除夕那天不能哭，大年初一不能哭，連大年初一幾點起來都有規定。
程芷雪想著這大概就是母親所謂的堅持的習俗，而她，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但是為何父親不用回家過年，不用給她壓歲錢。
她明明記得電視裏的小孩，家長都會給她們錢。電視裏麵過年時，一家人都是整整齊齊地坐在一起，幸福快樂地吃著團圓飯。
每次談到父親，母親便會轉換話題。到如今，程芷雪才懂得，她父親是母親不願提起的傷。
母親對父親而言，隻不過是一個稱呼，一個在外人看來的所謂的體麵和一個出氣筒。
程芷雪忍住眼中的淚花，告訴自己不能哭。
手機的鈴聲響起，打斷了程芷雪的思緒。
是顧亦凡的來電。
程芷雪拿著手機來到梳妝台前，看了看自己的狀態，對著鏡子說了一兩句話，不禁笑出了聲。這樣的自己，她還是第一次見。
站在房間內的顧亦凡等得有些焦急，他特別害怕程芷雪不接。心想著她在幹嘛呢？
她的父母是不是也在旁邊，她在家的這段日子過得怎麼樣……
“喂，學長。”
聽到程芷雪的聲音時，顧亦凡的心跳開始加速，他所有的猜想都停止了。
他微笑著，露出左臉頰的酒窩。窗外的光透過玻璃打在他的深藍色大衣上，他的光芒更加耀眼，那眼中的哀愁變成了星光。
“芷雪，最近怎麼樣？”
顧亦凡溫柔的聲線傳入程芷雪的耳邊。
還是那個熟悉的少年，程芷雪心想。就好像剛剛的擔憂都不存在一樣。
“還行，過年都是老樣子。你呢？”
程芷雪的話語中有一絲落寞，顧亦凡察覺到了這一點。
顧亦凡話鋒一轉，問程芷雪：“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京大？”
程芷雪想了想，還沒有做決定。
她不知道今年能否見到姐姐，但是不見到姐姐她又放心不下。
“我也不確定，大概開學前幾天吧。”
程芷雪如實回答。
“芷雪……”
顧亦凡的聲音開始變得沉重。
“嗯？”
程芷雪聽到這樣的聲音，想起了分手時的場景。她的心裏原來還是沒法完全放下這段情感。
“你回京大那天，我可以來接你麼？”
顧亦凡緩緩地說出這句話。
程芷雪不知該作何回答，想說太麻煩，不用了。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學長，你爸爸的病怎麼樣了？”
程芷雪還是決定避開這個話題。顧亦凡聽到這句話，像是明白了什麼，也不想勉強程芷雪。
至今他都不明白程芷雪為何會主動跟他提出分手，可是看到程芷雪那複雜的神情，他又覺得程芷雪跟現在的他在一起，也不會快樂。
或許真的是太累了，顧亦凡用這句話安慰自己。
“我爸病情已經穩定，現在在家裏休養。”
“那就好。”
程芷雪的話語中含有一絲欣慰。
顧亦凡接著說：“芷雪，我沒有答應我媽給我的安排的親事，我會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