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一場雨,言晚發了高燒,一睡不起。
她偶爾睜開眼睛,都十分的迷糊,理智不清,眨著迷離的眼睛,要不是說口渴想喝水,要不就是叫著霍黎辰的名字。
聲音綿軟無力,卻又透著說不出道不盡的哀傷。
弓芝瑜看一次,悄悄哭一次。
言震澤輕輕地拍著弓芝瑜的肩膀,安慰著她。
“別哭了,有百奇在,小晚很快就會好的。”
在言震澤的麵前,此刻弓芝瑜眼眶發紅,那淩厲的氣質化作了無盡的擔憂和軟弱。
她聲音哽咽,“是我讓小晚這麼痛苦的,是我。”
“不怪你,你也是為了小晚好。”
言震澤一下下的拍著弓芝瑜的背,給她順氣,聲音溫柔的勸著,“等小晚好了,她會慢慢想通的。這世界上,還有誰會比母親更心疼自己的女兒呢?”
心疼,才會不顧一切,不折手斷的為她鋪好未來的道路,掃清一切的荊棘。
即使寧願言晚會怪她,恨她,再在所不惜。
言震澤知道弓芝瑜心中的苦,更明白弓芝瑜的堅持。
弓芝瑜頭枕在言震澤的肩膀上,聲音低低的說道:
“小默和霍黎辰的交手,我也一直在關注,也知道霍黎辰一直都在留手,才會被逼到如此地步。其實我也曾考慮過,若是最後他寧死都要留下來,或許……”
“即使他真的寧死都留下來了,你給他機會,也隻是因為同情,而不是認同。”
言震澤低聲打斷弓芝瑜的話,“那最終,你隻會看不起霍黎辰,這個女婿,也無法接受。”
“可他現在走了,也這輩子都沒有資格再和言晚在一起。”
弓芝瑜聲音沉冷了幾分。
便是給霍黎辰下了最後的裁決,死刑。
言震澤低低的歎了一口氣,“走了也好,小晚有我們,總會好過來的。”
——
言晚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場夢,夢裏沉沉浮浮的,時不時會看見霍黎辰,感受到他的溫暖,讓她沉浸其中,不願意醒來。
“霍黎辰……”
“不要走……”
床上,言晚聲音很低的呢喃,即使已經睜開了眼睛,可那迷糊的視線,仍舊仿佛陷在夢中醒不過來。
她的手無意識的伸著,試圖抓住點什麼。
突然,一隻手骨節分明的手指伸來,握住了她的手掌。
他的手掌很大,很寬,帶著暖暖的熱度,讓言晚仿佛一下抓住了浮木,下意識的將他緊緊地抓住。
耳邊,響起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言晚……”
言晚順著聲音看去,迷糊的看見了霍黎辰那張讓她想念的快瘋了的臉。
是他。
是霍黎辰。
“你怎麼才來,嗚嗚。”
言晚哽咽,淚水一下從眼角滑落,滿滿的都是委屈。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將言晚的手握緊,另一隻手輕輕地伸過去,擦掉言晚臉上的淚水。
“我來了,不要再哭了,我會心疼。”
“你在我就不哭。”
言晚像是孩子似的開口,借著抓著男人的力氣,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就將男人給抱住。
她沒有多大的力氣,但卻抱的很緊。
“你答應我不要再走了好不好,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
言晚抽泣著哀求,聲音可憐兮兮的,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小可憐。
她怕了,霍黎辰不在的那種黑暗感覺,仿佛要將她給拉進地獄了,連天空都是黑的,空氣都是窒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