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就像是他們之間,最後的時間。
百奇奇怪的看著言晚,“小晚,你怎麼了?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言晚強忍著情緒,故作沒事的搖了搖頭。
“沒事啊,我沒事。”
說著,言晚就往外走去,步伐匆匆,是躲避著什麼一樣。
百奇皺眉看著言晚,滿是思索。
夜。
深沉而黑。
然而還是如此,入夜之後, 霍黎辰會在她熟睡之後,悄悄離開。
言晚雖然喝了安神湯,但她現在對藥效很熟知,提前服了藥,隨意根本不會真的睡著。
她總是在霍黎辰悄悄離開之後,睜開眼睛。
她看著房門的方向,心裏兵荒馬亂,荒涼一片,但卻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她甚至是不想跟出去看了。
不想看,不願意看他到底在做什麼,即使她的心裏已經千瘡百孔,血流不止。
也因為看不看,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隻是在黑暗中,他出去多久,她的手指便會緊緊地捏著手心的肉多久,那每分每秒,都像是無聲的折魔。
讓人心神劇裂,讓人精疲力盡。
三天的時間,像是一場人間煉獄。
言晚不知道是怎麼度過來的,她總是發呆,總是走神,總是盼著,最偶一刻。
但當真的到了的時候,她的手鬆開霍黎辰的腿的時候,她卻悵然若失,仿若在刹那之間心髒都被掏空了。
四處是洞,呼啦啦的灌著風。
言晚根本不敢看霍黎辰的眼睛,隻是簡單的告訴他。
“按摩結束了,你的腿已經可以嚐試站起來了,這之後隻要每天堅持走路鍛煉,就會很快恢複。以後你的行動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恭喜你,以後又是健康了。”
霍黎辰也明顯感覺到他腿部的好轉和力量了。
他朝著言晚伸手,“你扶我站起來走走。”
他很是激動,他已經坐了快兩年的輪椅了,都快忘了雙腳走路到底是什麼滋味。
言晚卻僵僵的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神色閃爍,手指在身後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也扣進了手心。
她艱難的道:“我力量有限,扶不起你,讓衛七來吧。”
言晚招呼衛七過來。
霍黎辰臉上的笑容卻沉了下來,“除了你,我不喜歡其他人碰我。”
她該是清楚的。
言晚卻在心裏苦笑,曾經他確實是除了她,連衛七也不準碰他的,可是他現在不是也碰了安吉拉麼?
即使不是衛七,也可以是安吉拉的。
言晚再也不是他的獨一無二。
言晚凝視著他,臉上帶著笑,笑容卻十分的苦。
“霍黎辰,我給你按摩這麼久,很累了。我想休息休息了。”
“那我就明天再練走路。”
霍黎辰盯著她,“過來,我給你按按胳膊。”
言晚想也不想的搖頭,甚至是往後退了兩步。
“你現在恢複了,要馬上走走才好,就讓衛七扶著你吧,其實沒有不能別人觸碰,向來都是心裏接受不接受而已。”
言晚艱難的笑著,“兔兔該到吃藥的時間了,我去看看她。”
說完,言晚也不等霍黎辰說什麼,轉身就走。
她走的很快,很急,仿若在急著逃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