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著嘴巴,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驚呼:法陣形成的金光之中,忽然刺出一條潔白剔透的樹枝,將顧梵的身體劈成了兩半!
然而,顧梵的聲音卻從另一邊傳來:“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原來連一個幻象都分辨不出來。”
槐樹仙冷哼一聲,道:“堂堂的陰君,原來也隻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下三濫?看不出來你那麼天真。”顧梵毒舌起來簡直能氣死人,“這世上不存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隻要有效,便都是可用的戰略。”
“真是可笑,看來,當年的陰君早已經淪落得不成樣子了。”槐樹仙同樣反唇相譏。
這兩個人打架不夠,嘴皮子上也是誰都不肯讓過誰。
就在這時,金色的牢籠上竟然硬生生撕開了一個口子。無數柔軟的樹枝從裂縫裏向外伸展,鬱鬱蔥蔥的樣子很快將那裂口越撐越大。
我一揮手,毒火呼嘯而出,將那一整片植物覆蓋住了。
“做得很好。”顧梵略帶笑意的聲音在我耳中響起。
在一片耀眼的金色光霧中,我總算勉強捕捉到了他紅色袈裟的影子。
之間顧梵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長長的兵器,大小與當初被我焚毀的降魔杵差不多,但頂端卻有著尖銳的刺,像是三叉戟,但又像是一把古怪的長矛。
這武器像是有靈性,在金色光霧裏靈活地穿梭,一次次堵住槐樹仙的退路。
槐樹仙無暇分心二用,不得不斷了逃脫的心。
毒火失去了附著物,很快星星點點地碎落在地上,眨眼就熄滅了。
“你們……真的是在挑戰我的仁慈呢。”槐樹仙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就在這一瞬間,金色的霧氣竟然全部被壓製回了地麵裏。尖銳的樹枝嗖地一下,把顧梵的袈裟撕掉了一塊。
我驚叫一聲,死死捂住了嘴巴。
“你看,你讓音音擔心了。”顧梵的聲音裏帶著閑庭信步般的悠然,絲毫沒有意識到情勢的緊迫。
可分明,他的陣法已經被重新壓製回了地上……他的自信究竟來自何處?
果然,隻聽槐樹仙說:“自信是好事,但狂妄過了頭,那就很愚蠢了。”
“真是放肆。你明知道本君的身份,卻還是敢用這樣的語氣:如果你想死,本君不介意成全你。”
“好大的口氣啊。”槐樹仙站得筆直,氣勢上半點不輸給顧梵。
但仔細一看,我才注意到他的腿上纏滿了金色細絲。
難怪顧梵一直要我將他引過來,原來,這才是他的陣法真正的目的嗎?
眼看著那些細絲還在悄咪咪地往上爬,我連忙挪開了視線,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壞了顧梵的計劃。
眼前的戰鬥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顧梵和槐樹仙兩人的交鋒快得我的視覺根本無法追蹤,隻看到一會兒這裏刺出一道尖銳的樹枝,一會兒那裏炸開一片金光。
如果換成是我的話,可能已經便當無數次了。
但兩人的戰況越激烈,槐樹仙身上的金線擴展得就越快。很顯然,隻有我和顧梵才能看到這些絲線。
我捏著一團毒火在外圍遊走著,等待戰況傾斜的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