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盯著自己的手發抖，最後，我不得不狠狠在他耳邊拍了一下手才讓他回魂。
“我們還是先——”我的話戛然而止。
本來我是想讓他到車上去躲著的。可一轉身，我才發現長途大巴竟然不見了。
四周不知何時起了濃濃的霧，白蒙蒙的一片圍繞在身邊，伸出手去也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好濃重的陰氣，不僅如此……當中還夾雜著怨念呢。
我警惕地將那大叔拉到了身邊：“您跟緊了，可別亂發呆啊。”
“這、姑娘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大叔看上去快要哭了。
我對他也是充滿同情的：人家好不容易衣錦還鄉，結果竟然遇到這種事情，也真算是倒黴。
他原本不需要跟著我下來，最後還是好心卻坑了自己。
“顧梵……？”我悄悄在心裏呼喚著自家的便宜夫君。
“我在。”顧梵的聲音立刻在我腦中響起。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他還在就好，出麵不出麵反而並不重要。
因為顧梵就是我的安全保障。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隻要有他在身邊，我最後就一定能夠平安脫出吧。
我定下心來，警惕地看著麵前仍然哭得雙肩都在顫抖的大巴司機。
“喂，我們不能就這麼放任他不管啊。”大叔果然是個熱心人。見我不肯動，他便甩開我的手自己走上前去。
“您稍等……”我喊了一聲，可說到最後聲音便不自覺地輕了下去。
這話或許不好聽。
但是……我現在摸不清周圍的環境，有這個大叔這樣莽撞的普通人在，基本上省了我投石問路的需求。
我無奈地歎息了一聲，心想自己似乎越來越草菅人命了起來。
但顧梵卻在我心中說：“你的思路完全正確。音音，要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去，你必須學會修煉者們處理這些情況的手段。”
“可是……”
“如果你對此存在不滿，那就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顧梵的話語冷酷卻又充滿了真理。
我無奈地沉默下來，看著那大叔上前去和司機說話。
司機的身體漸漸不再顫抖了，仿佛是大叔說的安慰的話起了作用。
他站起身來，但動作卻有些僵硬。
這時，大叔忽然慘叫一聲，一下子倒了下去。
他痛苦地抱著臉，一邊哀嚎一邊在地上翻滾。
我在間隙中看見，他的眼珠竟然不見了，臉上隻剩下兩個血流如注的洞。
“那家夥，變成惡靈了。”顧梵在我心中輕輕發出警告，“你小心一點，應該能對付得了。”
“明白了。”我一張手，毒火便雀躍著跳了出來，凝結出碧綠的彎月刀。
司機的身體搖搖晃晃，緩緩向我轉了過來。
他的臉上一片血肉模糊，皮膚已經完全被撕去，隻剩下扭曲的肌肉隨著麵部動作而抽動著。
一對眼球突兀地戳在他的臉上，眼珠一左一右看向不同的方向，末端赫然還有細碎的神經。
看來，是這家夥將大叔的眼球給挖出來了。
我將大叔拖到一邊，用火焰灼燒了他的傷口，勉強止住了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