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梵這一番囂張的宣言，聽得我呆若木雞，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我問：“你和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節嗎？”
顧梵冷笑著說：“道盟橫行霸道，自詡為正統。但凡是統帥一方之人，與他們之間自然是有好不到哪去的。隻不過本君的脾氣，不像是其他那些上不了台麵的小勢力罷了。”
顧梵說到這裏，渾身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殺氣來。
我愈發好奇他當初究竟對道盟做了些什麼？竟然會讓他們在那麼多年之後，依舊如臨大敵？
我在心裏感歎著：什麼時候我也能夠達到顧梵的高度，隻要靠刷臉，就能讓宵小之輩退避三尺？
我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來，試探著說：“這趟旅程可不短，要不然你給我說說你過去的事兒，打發打發時間？”
顧梵頓時笑了起來：“你倒是直截了當。”
我厚著臉皮說：“我們是夫妻嘛！夫妻之間難道還要拐彎抹角的？”
這話用在顧梵身上果然很有效。
他哈哈大笑了幾聲，用手一提，直接把蔣功成連人帶鐐銬，扔到了前排的座位上。
“你想聽什麼？今天為夫心情好，不妨就說給你聽。”顧梵一邊說著，一邊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我很想要問，他和守魂人一族之間究竟有著什麼過往恩怨？
我更想要問，他當初究竟是被什麼人背叛，才會落得如今元神大傷，肉身全毀，實力倒退的地步。
但我還沒有笨到這個程度。
難得顧梵願意和我說起他過去的事情。如果我一開始就單刀直入的觸動這些痛點，那恐怕什麼都問不出來。
於是我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你給我說說你們那兒的東西吧。你的領土是什麼樣的？裏麵的風土人情呢？”
我的這點小心思，顧梵自然是一眼就看透了。
但他也不惱，反而笑著稱讚道：“你倒是夠聰明。”
我嘿嘿嘿的笑了起來，也不說話，隻是肆無忌憚的對著顧梵賣萌。
顧梵把我攬到懷裏。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冷冰冰的吻就落在了我的額頭上。
然後，顧梵就真的向我描述起了他當初坐擁的山河。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顧梵那麼有講故事的天分。
在他抑揚頓挫的聲音之中，我的眼前頓時展開了一幅盛大的畫卷。
他說他的國度裏共有三百七十座佛寺。
這其中，其實座佛寺位於最外圍。
他所處的年代是一個戰亂的年代，那時候的人民顛沛流離，朝不保夕。
這些位於國都之外的服飾，就是為了讓往來的難民能夠有一處落腳的地方。
說這些話的時候，顧梵的臉上浮現起濃濃的悲天憫人的表情。
那慈悲的模樣真是像極了佛寺壁畫之中的佛祖，一時之間，他聖潔的威壓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不得不在體內運起毒火，這才覺得身上的壓力少了一些。
顧梵並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沉浸到了回憶當中。
這一刹那的顧梵看起來格外脆弱。他琥珀般的眸子裏洋溢著霧氣，雙眼完全沒有焦點，不知從火車窗外的深夜彌漫的寒氣當中，看見了回憶中哪一個人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