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的內容全部結束，接下來就該談正事了。
千理子千裏迢迢來京城，就是為了找到黃佳慧、或者說是她體內的百巫女。
她提到百巫女的時候，滿臉都是近乎狂熱的崇拜表情，和她平日裏的淡然如水截然不同。但我倒是很好奇她知不知道百巫女的魂魄如今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要知道，百巫女和三頭巨獸如今幾乎已經融為了一體。
雖然在雙方對抗的漫長歲月當中，他們的魂魄都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磨損，但如今他們都寄居在黃佳慧的體內，彼此之間又不得不適應磨合，不然，好不容易得到的天命陰女這個容器可就白白浪費了。
就在這時，千理子的眼中忽然閃過一道精光：“話說回來，江小姐和如今的百巫女殿下是同學呢。您不如給我說說殿下的事吧？”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千理子的語氣裏沒有殺意，但那淡然冷漠的雙眼卻好像看透了我心中所有的小秘密。
盡管如此，我還是忍住了自己悸動的心，將自己與黃佳慧之間如何從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到彼此成為朋友的過程說了。而與百巫女有關的具體內容，我卻一個字都沒有提。
千理子聽得很認真。對於黃佳慧的校園生活，她似乎覺得格外感興趣。聽到黃佳慧被道清以弟子身份帶走，她還惋惜地歎了一口氣：“真遺憾。百巫女殿下好不容易才能過上普通的日子呢。”
“百巫女的靈魂力量已經很弱了。我想，她大多數時候應該都在沉睡才對。”我說道。
千理子歎息了一聲，說：“是啊……也不知道，她的魂魄還能存在多久呢？”
“你如果將她帶回日本，就能改變她消亡的命運嗎？”我問道。
千理子卻搖了搖頭，說：“當然不能。這世界上的生死都已經注定了。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將百巫女殿下帶回故土上。”
我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但我心裏想的是：百巫女真的想要回到故土上去嗎？
她曾經跟我說過，自己一輩子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寵愛自己的師父。但這個師父最後卻被三頭巨獸殺死了。從此，百巫女的人生隻剩下了複仇。
對她來說，那片故土上恐怕隻有傷心的回憶吧。
但這已經超出了我應該幹涉的範疇了。
我一邊想著，一邊繼續保持著沉默，心裏希望千理子可以先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尷尬。
千理子卻沒有說話，隻是認真地盯著我看。
過了好久，她感歎道：“江小姐，你真的是個很好的朋友。如果百巫女殿下真的不希望回到故土，或是因為某些原因她真的沒有辦法回去，那我當然不會強人所難。隻不過……她的下落是巫女一族世世代代心頭的一根刺，我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自然要做些什麼。”
“我能理解。”我點了點頭，主動改變了話題，“說起來，道癲這幾天有沒有提出什麼不安分的要求？”
千理子搖頭說：“他提到你們在收集材料，為破除某個陣法做準備。十五號的晚上，他也會跟我們一起去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