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呂金海的身後擠過來一個人,這個人帶著黑邊的眼鏡,看上去三十多歲,手裏拿著一塊手帕正擦著水。
他走到呂金海身邊,左右看了看,沒說話,跟呂金海一樣靠在了車座的旁邊站著。
整節車廂似乎已經安靜了下來,隨著車裏的廣播開始,火車已經啟動了,兩名乘警帶著對講機,說著話已經進入了這節車廂。
“剛才誰報的警?”
還沒等呂金海說話,坐在一旁的那人起身,抹了把嘴上的油膩說道:“是我們,哦不,是他報的警。”
“怎麼回事兒啊?”
呂金海將事情前前後後講了出來,乘警聽著便將目光轉向了那人。
那人咧開大嘴罵道:“你這小子怎麼滿嘴跑火車?明明是你先蹭到的我不說,還說我自己用煙頭燒了自己的衣服,我有病吧?”
乘警很正常的要在周圍的目擊者尋找線索,他們簡單的問了幾個人,很奇怪的是,居然沒人說得清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是都不願意說。
乘警顯得很為難,那人見狀就更加不受管束,衝著乘警就牢騷了起來。
“你說你們的辦事效率也太差了,我們這都等了那麼久,你們才過來,如果當時就在現場的話,這事兒也沒那麼難辦了。”
乘警問道:“那你說應該怎麼辦?”
“我這件衣服,新的就差個標簽了,你看我這標簽的尾巴還在這,剛撕下去,就讓他賠我件新衣服就罷了。”
乘警仔細的看了眼那人的衣服,又看了眼呂金海包裏帶的東西,似乎已經有了定論。
一位老乘警說道:“既然你們也說不清楚,咱們就到別的車廂說道說道。”
“這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人願意為我說句明白話麼?”
呂金海有點急了,碰上這麼攤子事兒,換成誰也不能再穩穩的坐在那裏,總不能讓那個無賴把黑的變成白的了。
可那人聽說乘警要帶他們走,自己坐在位置上不動彈,還說道:“這事兒明擺著,他的原因讓我遭受了損失,賠錢就完了,還說什麼說,你們這辦事兒的方式也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先生,請你配合我們,車廂裏的人多,要是事情搞清楚了,大概對你的影響也不好。”
那人哼了聲,起身環顧了一周,衝著在座的乘客又吼了聲:“哎,有沒有人看到像那個小子說的事兒,有就盡管說,你們盡管作證,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
呂金海麵對這個胡說八道的無賴,腹中的怒火已經無法在控製住,他伸手要去抓那人的衣領。
那人指著呂金海就與乘警說道:“你看看,他還想動粗,你們不管啊?”
乘警拉開了呂金海,嚴肅道:“別動手,動手性質就變了。”
就在整節車廂的人都在觀望的時候,呂金海的心已經涼到了極點,他曾經聽說過一個詞叫做世態炎涼,雖然他不知道這個詞的真正含義,但他感覺那個涼字正適合自己現在的心情跟狀況。
乘警剛要帶呂金海跟那人離開,旁邊帶黑邊眼睛的人擦完了手,將手帕完完整整的揣進了自己的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