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熟悉的聲音還帶著困意，我睜開眼睛，看見橙橙揉著眼睛抱著自己的鴨絨小枕頭正看著我。
“橙橙醒了？”趕緊的從沙發上翻身下來，卻在動作的一瞬間暗自倒吸了一口氣。
保持一個姿勢蜷縮在沙發上真疼。
咬了咬牙強忍著那種僵硬的酸軟把橙橙抱在懷裏，橙橙從來都很獨立，鮮少要我抱他，像如今這麼乖乖的任由我抱著的次數少之又少。
“凡凡在不開心嗎？”橙橙一手抓起我的一縷頭發把玩，同時軟軟糯糯的問道，可能是沒睡醒，小王子難得的不酷了，帶著萌到讓人心化的語氣。
“沒有，凡凡怎麼會不開心。”抬起手背在凡凡看不到的地方擦了擦眼淚，啞著聲音回答他，“隻是有些累了。”
“可是我感覺到凡凡很不開心。”橙橙有些不讚同的聲音隨即響起，“Miss.Lee說，不開心的事情睡一覺就沒有了，隻有笨蛋才會一直想著，真正聰明的人，會忘記不開心。”
Miss.Lee是橙橙的老師，但是我還真沒想到她會教這些高深的道理，看著橙橙這副堅信不疑的模樣，我有些無奈。
如果真的睡覺就能夠忘記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那麼，我願意深深的睡過去，把那些不堪的無法回首的過往全都埋葬。
“Miss.Lee說得對，橙橙要不要再去睡一會兒？”我無法否認也無法讚同橙橙的話，小孩子的世界單純，可我隻能在這複雜的成人角度來看待問題，所以我隻能岔開話題。
“不開心的是凡凡，不是我。”小王子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語氣十分的認真。“所以該是凡凡去睡覺。”
“……”沒想到我的小王子就算是睡意朦朧也依舊邏輯清楚，深深地把頭埋進橙橙軟軟的頭發裏，抽了抽鼻子，“如果有一天，凡凡要離開橙橙……”
如果真的到了被陳亦然找到的那一天，橙橙就一定會被他帶走，這血淋淋的事實無法辯駁，也是我心底最害怕的事情。
相比起來，我甚至不怕再次麵對陳亦然，隻要他不帶走橙橙。
可是理智告訴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亦誠都可以為了橙橙時不時的關注一下我的消息，並且為我提供了許多便利，比如橙橙現在的早教班，如果沒有陳亦誠的幫忙，我根本就拿不到這入學名額。
陳家人對於血脈的執著，是我無法接受的。
陳亦誠都如此，更不要提生性就是固執的陳亦然。
若有一天，我和橙橙必要分離……
一想到這兒就隻能更用力的抱緊了懷裏的橙橙，仿佛是怕被搶走一般，直到橙橙不舒服的掙紮了一下，我才發覺是我用力太過弄疼了孩子。
“對不起……”
“為什麼要和凡凡分開？”橙橙沒有計較疼痛，反而是問了另外的問題，就算再聰明也不過是孩子，也有他無法理解的問題。
“……我們假設一下，如果……”我抬了抬頭，嚐試著將眼淚憋回去，不想在孩子麵前哭出來，卻在聽見橙橙的問題時一下子泣不成聲。
如果有那一天的話，橙橙會被帶回去，接受最好的教養，而我這種無足輕重的人，當然是不會被重視的。
“我不會離開凡凡的，雖然凡凡很笨老是做錯事，看起來就傻傻的，一點也沒有大人的嚴肅。”橙橙頓了頓，“但是凡凡做飯很好吃，也會給我帶喜歡的抹茶蛋糕，所以我不會離開凡凡的。”
小小的孩子在懷裏伸出手指頭細數著一樣一樣的優缺點，表情嚴肅的下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