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懺悔(1 / 1)

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蕭荊山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家裏的床上了。

這張床,正是他當初圈禁了楚水柔,逼著她沒日沒夜的和自己做愛的那張床。

他微一動彈,膝蓋便針紮似的疼。

蕭荊山這才想起,之前因為後悔當初做的那些事,他一直跪在楚水柔墳前懺悔,不知不覺之間便過去了幾天幾夜。後來整個人都虛脫了,熬不住了,這才暈倒了過去。

是有人將他從墓園接回來了麼?

他做了那麼多的錯事,為什麼還要救他,不如讓他死了算了,等到了地底下再給水柔賠罪!

蕭荊山仰躺在床上,不知不覺之間,淚水已經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在忙碌的時候,他從來不會想起楚水柔,甚至在幸福,在開心的時候,也不會想起她一分一毫。

可真到了躺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蕭荊山才發現,自己的腦袋裏,已經全是那個人的模樣了。

楚水柔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滲入到了他的生活中,就算是記憶之中忘記了,身體卻依舊記得。

額頭滾燙,經驗告訴蕭荊山,他現在發燒了。

這樣折騰了好幾天,就算是鐵打的人也該累倒了吧。

身邊的抽屜裏便有常用的退燒藥,可蕭荊山卻懶得拉開抽屜去找,隻是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夕陽的餘暉靜默。

還不如死了算了,蕭荊山想。

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更痛苦,至少死了的話,就不用在守著那些背叛的記憶,終日不得安生了。

他對楚水柔做的那些事,也就隻有一死,才能洗刷掉自己做出的罪孽了。

門把手一轉,蕭母端著碗推開門走進來,見蕭荊山已經醒了,頓時紅了眼。

“我的荊山啊,你幹什麼這麼折騰自己啊!那個女人有什麼好,能讓你這麼念念不忘。咱們蕭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想要再娶一個好媳婦還不容易麼?”

蕭母依舊是那副誇張的神情,一副對楚水柔嫌棄到了極點的模樣。

她將手上的粥端過來,舀了一勺吹了吹,喂給蕭荊山:“你先吃點兒東西,回複一下體力,媽這就托人給你張羅個新媳婦。”

“別去了,媽,我誰都不會娶的。”

蕭荊山別開頭,一張臉蒼白,整個人都是大病時候的虛弱:“水柔已經將我的心都帶走了。”

“那麼一個對丈夫不忠的女人,有什麼好的。以你的條件,想要找個什麼樣的好姑娘找不著……”

楚水柔的死,很大的原因在於自己和程嬌嬌,而蕭母的逼迫,也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隻是這些事情,本就是因自己而起,又怎麼能賴到母親的身上呢?

蕭荊山歎了一口氣:“媽,水柔不是那樣的人。”

“那些照片我可都是親眼看過的,那個不知廉恥的賤人,什麼人都敢勾搭,你可不能姑息養奸啊!”

自己病的太重,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與蕭母爭論。

楚水柔都已經死了,自己的家人還對她這樣誤解,水柔泉下有知都不會安息的吧。

蕭荊山躺了好一陣才攢夠了力氣:“媽,是你們都想錯了。”

“什麼想錯了,我親眼看見的……”

蕭荊山將程嬌嬌和自己助理做所的那些事情全都告訴了蕭母,惆悵的說道:“我當初真是個混蛋,為什麼就不聽水柔解釋一句呢?她那麼好的人,直到死都沒能得到咱們的一句道歉。”

聽到這樣的解釋,蕭母早已經驚呆了。

原來之前那些日子,都是他們一家人誤會楚水柔了。

他們竟然還惡意的欺負楚水柔,故意的給她穿小鞋,楚水柔明明沒做錯什麼,卻默默地承受了那麼多的侮辱,平白受了那麼多的欺負。

女人的心都是軟的,蕭母捫心自問,就算是自己,也做不到楚水柔那樣啊?

整個房子裏的活,全都是水柔一個人幹的。她在蕭家的地位,甚至連一個下人都比不上!

楚水柔真的算是一個好媳婦了,不是算,她就是!

若是再有一次,她絕對不會像之前那麼刻薄的對待楚水柔,一定不會那麼欺負她了。

“我真是後悔,之前怎麼就鬼迷心竅了,那麼欺負水柔呢?我到底還是不是個人啊。”蕭母說著,抬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蕭荊山看在眼裏,長長的歎一口氣。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做了,也不想在做那些無謂的爭辯,就隻想躺在床上等死。

等下了陰曹地府,他一定要向水柔道歉,來世做一個好丈夫,嗬護疼愛她和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