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那你回去跟他說,我可不敢輕易去煩他。”
大師兄沒話了。
下山後,路燈已經亮起,我們踏著初亮華上的青石板小道,首先就往餘音街最大的一家麻將室裏去找。
掀開麻將室的簾子,說不出來的烏煙瘴氣,完完全全和外麵是兩個世界,我真搞不懂小白是怎麼想的,他竟然能來這種地方坐上一整天。
“哎,兩位,打麻將嗎?”一個鑲著大金牙老板模樣的人立刻跑來招呼我們:“裏屋,裏屋還有一桌沒坐滿人呢,打嗎?”
我搖搖頭,用手在鼻子前扇著風:“不打,我們找人。”
“找人?”金牙老板一聽是找人的,一下子沒有興趣:“小姑娘,不帶你這樣開玩笑的,我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你爸在家哈,回家找去。”
哄的一下子,麻將室裏的人全部笑了起來。
“你胡說什麼,我們來找我師弟小白。”大師兄來了勁兒,他看到我被欺負,自然心裏有火。
“小白?”金牙老板頓了一下,驀地臉色變得猙獰:“媽的,我也正要找他呢,他還差了我不少錢,你是他師兄是吧,是餘音道觀的小道士吧,那得了,我正好要上去找你們師父要錢呢,今兒個你們兩算是撞到槍口上了,你留下,讓這小姑娘上山去報信,否則老子不放你走,把你扣在這裏替我們打掃衛生。”
“別亂來啊,否則我們報警了。”我憤然推開金牙老板快要指到大師兄胸口上的手。
“喲,報警,你到是報一個試試看,我這麻將室可是合法的,那小白跟我借錢不還,我看警察是抓他還是抓我?”金牙老板可不甘示弱,在他說話間,身後忽拉站起來好幾個打手。
我暗想不好,今天真是進匪窩了。
大師兄見勢頭不好,隻能悶悶地問一聲:“打掃什麼衛生,如果真能替師弟還上這筆錢,那我願意。”
哄的一下子,大家又笑了起來,比上次還笑得凶,那金牙笑完,便兩眼一瞪:“他媽的,至少給老子打掃三年。”
我們一下子愣住了,小白是差了他多少錢啊,得幫他白打掃麻將室三年。
就在這時候,正跟我們對持著的金牙老板太陽穴上,驀地卡嚓一聲,多了一隻烏黑的槍管,瞬間剛剛還笑得起勁兒的人們,此時全都閉上了嘴巴,麻將室裏變得一片寂靜。
“金牙,要多少錢跟哥說一聲,餘音道觀的人,是你能惹得起的嗎?”一個匪氣十足的人,緩緩轉過臉來看著我,聲音也變得輕了:“明月姑娘,還記得我嗎?”
呃,黑哥!
“當然記得,黑哥。”我用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在腦海裏腦補了一下前因後果,小白難道就是來這裏打麻將認識的黑哥,然後我們又從人啐手裏救了黑哥,再然後,這大金牙看上去很怕黑哥呀。
此時聽到我叫了一聲黑哥,大金牙的手倏地一下,像投降似的舉了起來,苦著臉說:“喲,黑哥你老人家來了,嗬嗬,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餘音道觀是你的天下啊,真是對不起,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為難他們了,就連小白來,我也不再跟他要錢了,以後他想來多少次都行,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