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我現在要去找吳院長,她在醫院裏有些關係,你先我家行嗎,家裏就閨女和他爸在,就在村子尾的最後一家。”對方急得六神無主,我便讓她快去,自己也轉身往村尾跑去。
天太黑,道理不平,腳下一高一底的,心裏也想到了趙欽,但此時,隻能顧得眼前了。等我跑到村尾時,的確看到一家門戶大開,裏麵隱隱傳來哭泣聲。
進去後,看到正屋沙發上,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拿手裏的毛巾幫沙發上躺著的女孩擦額頭,一邊哭著說:“醒醒,孩子,醒醒。”
聽到腳步聲,中年男人回過頭來,問我是誰,我簡單介紹了下自己,便急忙過去看女孩的情況,已經沒有了脈博,瞳孔都擴散了。
“怎麼樣?”中年男人問我:“孩子突然說心髒不舒服就倒下了,我們打了急救電話,醫生說讓不要動她,小心造成二次傷害。”
我心裏一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就在這時候救護車到了,剛才撞到我的女主人帶著醫護人員進來,其中一個醫生模樣的看了看情況,搖頭道:“瞳孔已經擴散,來不及了。”
“不,不,醫生,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男方人瞬間大哭,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女主人卻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我和一個護士急忙將她扶住掐人中,這才悠悠醒過來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吳院長也到了。
醫生確認女孩已經死亡,女孩的父母哭得死去活來,頓時間屋裏亂做一團,吳院長說讓我陪著他們夫婦,她去叫其他村民來幫忙,家裏有人去世是大事,自然要通知近鄰。
我扶著女主人的身子,她幾近快要崩潰,女兒是她的心頭肉,哪裏會有不痛,可卻發現,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寡言過,我竟然說不出一句安慰她的話來。
不一會兒,街坊鄰居都來了,大家有序的開始準備女孩的後事。
對於櫻花山的村民來說,我至今也還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也許此時留下來並不合適,所以想要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牆上掛著的一副黑白老照片,照片邊上有幾個蒼勁提字:子文贈。
子文?我想起來了,竹林前那位老婦嘴裏說的就是子文,說女孩跟子文在二十年前就定了親事。
吳院長不知何時來到我身後的,悠悠開口:“趙太太,你說怪不怪,我聽女孩媽媽說,這個子文是她爺爺那輩中的一位叔叔,明明是好幾輩以前的老人兒,可是卻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麼事?”
“人家都說孩子第一句話,要麼叫爸爸,要麼叫媽媽,你猜女孩說了什麼?”吳院長回頭看了看四周。
我心裏一窒,已經猜到八分,果然吳院長接著說:“她竟然叫了一句‘子文’,你說這是不是很怪。”
“那你知道這些人裏麵,哪一個是子文嗎?”我隱著心緒,看著照片上著那一排穿大褂戴瓜皮帽的男人。
“這個。”吳院長的手指著一個英俊的男子身上:“這個就是子文,聽說還是個秀才,但很可惜,早年英世了,死的時候還沒到二十五歲。”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以君好。
就在這一瞬間,淚水再也控製不住的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