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能幫。”廖之辰向我擠了擠眼睛:“是不是,阿月,我們是同學,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我一時噎住,對於他擠眼睛這一套,上高中的時候他勾引小女生時就這個樣子,那時候是覺得挺帥挺個性的,但現在看來,怎麼就透著那麼一丟丟的猥瑣呢?
“你直接叫我全名吧!這件事情真幫不了你,再見。”我站起來。
“老同學,你就不能看在雪芳的麵子上,幫我一次嗎?”
身後的這句話,驀地讓我停下腳步,那會兒上高中的時候,廖之辰一直是雪芳的暗戀對像,廖之辰發現了這個小秘密後,他們兩還偷偷約會過。
那時候,我聽過太多雪芳嘴裏的廖之辰,她在情竇初開之時,低入塵埃的愛過他。
停下腳步的我心裏重重一痛,原來我對廖之辰的反感,竟然是來自於那年高中時,他到最後並沒有好好對待雪芳。
“真是難得,你竟然還記得她?”我轉過頭去,眼裏掠過嘲笑。
“我當然記得她,如果我說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你一定不會相信,但是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了,我仍然沒有忘記她。”廖之辰用很真誠的目光看著我:“如果雪芳在這裏的話,她也一定希望你幫我的,對嗎?”
猶豫片刻,我坐了下來。
是因為追尋曾經和雪芳的那份姐妹感情,是因為她的死在我心裏烙下的傷痛,我說不清了,也沒辦法分辯自己真實的認知,我隻是覺得,如果不幫廖之辰,我心裏一定會不好受。
“算了,你對雪芳是虛情假意還是真的,都過去了,看在大家同學一場的麵兒上,你說吧,我想聽聽你究竟遇上了什麼。”
“老同學,這就對了嘛。”廖之辰笑了,然後笑著指指門口的一個陌生人:“看到那個人了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人並沒有什麼異常,像很疲累的上班族一樣,利用上班空閑時間,來這裏喝杯咖啡坐一坐而已,是個穿著一身西服,領帶打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
我沒言語。
“你看他坐在這裏真是喝咖啡嗎?不,他在等待謀殺別人?”廖之辰目光裏掠過一絲精銳。
“哦,用什麼謀殺?用他那黑框眼鏡下的視線?”我嘲諷他一句。
“不是的,謀殺一個人,並不要真的用刀用槍,他隻要這樣坐著,麵無表情,不動聲色的,就可以使一個人死亡。”廖之辰看著我:“也許你不知道,其實空氣是有顏色的,是實體存在的,比如你的衣服,你的頭發,你的鞋子,這些其實不是天生的更不是染出來的,而是空氣,是空氣隨著你的需要而變成你想看到的顏色。”
我突然覺得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如果照廖之辰這麼說,這空氣就會使人覺得很粘稠,像一層會變顏色的膠水,覆在人世間萬事萬物上,能隨意變化出萬千種顏色。
“照你這麼說,那些染布廠,染料廠,他們全都是在說謊話,像皇帝的新裝一樣,他們向天下人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其實,他們並沒有做出任何顏色來,這些顏色其實是由空氣變化而來的?”我穩住心神,對視著一個也許是神經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