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林硯維很堅決。
“你!”林離念跺腳,卻也知道他是個桀驁的性子,幹脆轉了話頭想要徐徐圖之,“下月初是家庭日,奶奶叫我提醒你們按時回去吃飯,在月初之前得把這件事解決掉吧?”
林硯維依舊是平淡無溫的口氣,“都說我們雙胞胎心意相通,難道你現在感受不到我抗拒的眼神嗎?”
林離念:“......別忘了奶奶每個月聚餐後都會修改一次遺囑。她老人家的心情比天氣還難捉摸。我先走了,先去安撫安撫她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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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
沈歆研將行李箱拖出來,把自己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地扔了進去。
丁媽在旁邊急得團團轉,“哎,少奶奶,您別鬧,大小姐還在樓下呢!”
鬧?
她不是在鬧。
她隻是知道,這裏,終究不是自己的家。
他不惜拍下那樣的畫麵也要將她從自己身邊剔除,如剔除一個毒瘤一樣,她真的很受傷,很受傷。
人都是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的,至少現在,她不想待在這裏,不想麵對他。
丁媽見自己勸不住,幹脆一把摁住她的手,“少奶奶,你看看這個家,一草一木一物一景都是你布置出來的,你現在這樣收拾東西是幾個意思?!”
老傭人在林家多年,如今也有了幾分脾氣。
沈歆研卻被問得一愣——
走到如今,她其實已經不明白自己還想要什麼,追求什麼,堅持什麼。
可順著丁媽的手指看去,沈歆研還是看到了房間裏藏著的許多秘密——
是的,秘密。屬於她沈歆研的,永遠獨一無二的秘密。
那盞台燈,是她在他們婚後第三天故意放在現在那個位置的,因為燈光從那個角度照過來總是很容易就將她和林硯維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看起來像是親密相擁的樣子.......
那支鋼筆,是她在他們婚後第三個月悄悄藏在梳妝台下麵的,因為他每天晚上都要在書房辦公到很晚,而她把筆藏起來之後就會悄悄地躲在被窩裏,放輕呼吸等著他來到臥室的門外,然後再滿懷期待地等著他推門進來找東西,可是,她卻隻等到他交代傭人立刻去買筆的話語。
那件睡衣,是她在他們婚後第三年無意收到的紀念日禮物,當然不是他送的。而是閨蜜叢靈送她的,然而她隻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就被裏麵那薄如禪意的設計給弄得臉紅。不是沒有穿過類似的衣服在他麵前走來走去,隻是,那種期待緊張卻又害羞的小心情,她發現自己再也找不回來了。
她覺得自己很蠢,很蠢。
五年前的與君初相識,她可以覺得猶如故人歸,可以輕易地去分辨出自己的感情,可是,她卻不看出來,他並不喜歡自己。
甚至,他是厭惡自己的。
握住箱子的手終於鬆開了,她抬步過去,將台燈換了一個位置,這樣才不會交疊出一室繚亂身影,再度亂了她早就一片狼藉的心。
鋼筆,從梳妝台下拿出來,交到丁媽手中,“幫我放回書房吧。”
睡衣,拿出來,拆開,丟進垃圾桶。
穿得再美再性感,也不過是一朵風中飄零,無人多看一眼的花,她又何必再以色取人?!
丁媽歎了一口氣,接過那支筆轉身離開。
沈歆研提起沉甸甸的行李箱,拉開臥室的門往樓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