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就這麼詭異地從酒店門口走到包廂裏麵,楚楚渾身不自在,一進了裏麵就鬆開趙瀟晗的手讓到一邊。這個包廂相當大,沙發座位有的是,足以一次性容納四五十個人。楚楚一進來就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一群她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好奇地看著她。今天白天在演講會場裏的情形還曆曆在目,要說誰給他們的影響最深刻,也就非楚楚莫屬了。
寧殊禦已經在楚楚和冷易之前來了,此刻他坐在整個包廂裏最暗的沙發角落饒有興致地看著楚楚一個人坐在另一張沙發的一端,一個男生不懷好意地端著一杯酒過去遞到了她的身前:“楚楚,為了慶祝你今天演講會上的成功,把這一杯酒喝了怎麼樣?”
楚楚淡淡地抬起頭看著站在她麵前討人厭的那個陸淩霄,她的眼神也淡淡的,卻實打實地讓他感覺到一股寒意。她接過拿在他手裏的那杯酒放在茶幾上,“多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這酒我就不喝了,放著吧。”
這半是客氣半是警告的話語陸淩霄也聽懂了,隻是他怎麼也不甘心就這麼算了,“楚楚這是不敢喝麼?才一杯酒而已沒關係吧?”
喝一杯酒對她來說當然不算什麼,她曾經為了自己在外麵的安全做過一個喝酒的測試,那次測試她呆在家裏一個人連著喝了四瓶酒精濃度不低的白酒才微微有了醉意,而且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神誌意識,這麼一杯酒她自然也不在話下。隻是,她不喜歡在外麵不必要的場合中喝酒,她也不喜歡白酒這種東西。
況且,誰也不能逼她喝酒。
“有關係。”楚楚在該直截了當說話的時候絕不含糊,隨即她稍微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陸淩霄,你也別打為難我的算盤,這麼多人麵前我願意給你留麵子,希望你能和我一樣退後一步,嗯?”
她不打算沒事就把人逼得死死的,男人最不想在外麵沒麵子,這樣說話也最容易讓人妥協。果然,陸淩霄聽她這麼說也難得地沒有生氣,他目光閃了閃,隨即很快就做出決定,安分地退了下去。
一直關注著這邊動靜的寧殊禦看著楚楚在拒絕陸淩霄的酒以後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後者就乖乖離開了。這樣不動聲色的處理方式,真像……
包廂的門突然一開,去停車的冷易終於進來。和別人環視這裏的第一反應不一樣,冷易開門的瞬間就向包廂裏比較安靜的角落看去。第一眼找到楚楚以後,他的視線一轉又看向比較暗的角落,不出意外地看見了寧殊禦。邁著步子走到楚楚身邊坐下,“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嗯。”楚楚目光微微軟了軟,端起茶幾前的酒喝了一口。陸淩霄拿過來的是啤酒,她喝起來還好。
“楚楚,不來唱支歌嗎?”趙瀟晗拿著麥克風過來問她。
“不了,我聽你唱就好。”楚楚看著她另一隻手上拿著已經開封的酒瓶皺眉,看她情緒不對又不好說什麼。
“好,我唱,你聽。”趙瀟晗的臉上有淡淡的紅暈,她進來這裏還沒多久就已經喝酒喝成了這個樣子。楚楚瞟了瞟她身後沙發上默默坐著的沈玦然,包廂裏燈光迷離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能感覺到他周圍有一種頹然又憂傷的氣息。
楚楚在這邊失神的時候,趙瀟晗已經拿著麥克風走到了中央,她的目光也有些迷離,拉開嗓子斷斷續續地唱:“你那麼愛她,為什麼不把她留下,為什麼不說心裏話……”
楚楚的心裏一下子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這是唱給誰聽的?是沈玦然?是她楚楚?還是她自己?
手背忽然被輕輕地拍了拍,楚楚回頭,看見冷易目光冷靜地看著她。楚楚回神,心裏之前被激起的一點點漣漪也很快就平靜下去。
“我跟寧殊禦有話要說,一會兒回來。”冷易見她平靜下來又說。
“嗯,去吧。”楚楚把身子往身後的沙發裏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動了。冷易看著她這副懶樣子眼神微暖,從原位上起身走到寧殊禦那邊去。
“終於過來了。”寧殊禦看著冷易走過來溫和地微微一笑,“來,坐。”
等到冷易坐下,他親自給冷易倒了一杯酒遞過去,“這麼放心把她留在那邊,你也不怕她喝醉?”
“她不會任由自己在外麵喝醉。”冷易的語氣並不篤定卻更像是一種陳述的感覺,讓人聽了不由信服。他的楚楚那麼謹慎的一個人,不會放心讓自己暴露在完全不清楚外界環境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