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深夜,冷易所搭的專機和楚楚三個人的先後到達指定醫院,冷嶽親自簽了手術協議。手術室裏,醫生們正為冷易進行緊張的手術;手術室外,楚楚和冷易的父母緊張地徘徊。三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楚楚猛地鬆了一口氣,她隻感覺自己就像個溺水的人一直得不到呼吸,現在終於終於可以緩一緩。江婉之已經率先上前,主治醫生從裏麵出來後就直接走向了她:“冷少的腿骨算是初步保住了,接下來不能掉以輕心,他至少還要再接受至少兩次手術。”
楚楚聽得懂醫生在說什麼,她心裏不免又是一陣揪緊。江婉之忍不住想探頭看看手術室裏麵,那醫生很有禮貌地請她放心,轉身讓開了門口的位置,然後,冷易就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
楚楚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還醒著,轉頭看他的一瞬間正好對上了他黑亮的眼睛。江婉之已經快步走到他麵前,看著他精神狀態還不錯的樣子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小易,感覺還好嗎?有什麼難受的地方就跟媽說。”她一雙眼睛裏寫滿了關心。楚楚看著他半天開了口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她隻想知道,難道醫生沒有給他打麻醉嗎?為什麼都在他骨頭上動刀了他還能醒著?
醒著……就意味著要承受很多不必要承受的傷痛,他為什麼不肯睡去?
“爸,媽,沒關係,我現在感覺很好,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有什麼我們回了病房再說。”冷易用言語安撫著自己的父母,一雙眼睛卻是看著楚楚這邊的。
“冷易……”楚楚向他走過去,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她剛走到他的身邊,手腕就被他一把抓住了。
“別多想,要真覺得難過愧疚就好好照顧我就行了,走——推著我。”他一出來就說這麼多話也實在不容易,楚楚如夢方醒,連忙和江婉之他們帶他去最好的病房安置。
冷易躺在了舒適柔軟的病床上,身上蓋著一層質地高級的薄被。到這個時候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所有人都不由地鬆了一口氣。江婉之一臉心疼地坐在他的病床旁邊要守著他,楚楚卻執意要讓她先回去休息。
“伯母您先回去和伯父休息,累了這大半夜,再不休息你們的身體會撐不住。”楚楚轉頭給冷易使眼神示意他配合自己,冷易心領神會,況且他也是這麼想的:“爸,媽,你們先休息,我看楚楚還有話要跟我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江婉之也不好再留著,冷嶽安撫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回去吧,讓這兩個孩子好好地呆一會兒。”
“嗯。”江婉之也同意了,走之前卻還是把醫生叮囑過的話再對冷易說了一遍,“你剛做完手術,要盡快休息知道嗎?楚楚也要好好休息,這個關頭別讓自己垮了……”
冷易額頭冒出一層疼痛導致的虛汗臉上卻一點兒難受的表情都沒有,他勾起嘴角看著父母走出去關上了病房的門,這才安心地把目光放回到留下來的楚楚身上。他知道她有很多話要對他說,甚至……她會哭。
楚楚站在離他不到三步選的位置上定定地看著冷易,她什麼也不說,一雙眼睛卻漸漸地紅了。現在隻有他在自己麵前,她不想再裝了——
滾燙的熱淚一顆顆落下,她看著他熟悉包容的安慰笑容心裏的情感再也壓抑不住,兩步上前小心卻又著重抱住了他,一仰頭就吻上了他溫熱的薄唇。
冷易沒想到楚楚向他撲過來是要對他做這個的,此刻她就像一隻小獸一樣抱著他主動獻吻,嘴裏卻因為自己還在抽泣嗚嗚嚕嚕的。她的眼角還在不斷湧出熱淚,小舌已經撬開他的牙關進了他的嘴裏,像平時他吻她一樣重複著這些動作。她前所未有地主動溫順,吻得比平時還要熱烈動情。她滾燙的熱淚打在他的臉上,灼人心房。
她的這些淚都是為他流的。冷易比她更用力地回應,心裏一想起這個念頭就軟得一塌糊塗。他伸出手臂一下下地撫摸著她的後背,任由她哭個夠。
楚楚,你知不知道,我簡直是愛死了你這副模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楚的抽泣漸漸低了下去,她從他麵前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紅紅的,美人梨花帶雨讓冷易好不心疼。
“我保護自己最愛的女人有什麼不對?難道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受到傷害?別自責,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冷易一下一下撫著她的發頂,“相信我,我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