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的小吃?”
司南的心性還是比較單純的,聽見她這麼說,本能地想到了人家說,孕婦想吃什麼,就是體內的寶寶需要什麼。
那麼她現在想吃那個小吃,是不是表示寶寶需要那種食物裏的營養呢?
當即送上秀氣的小腦袋,他望著她,一本正經:“是什麼做的,怎麼做的呢?你跟我說,我給我媽媽打電話,讓她給你做。”
“讓媽媽做?”雲青兮迷離地看了他一眼。
司南點頭,疼惜地摸了摸她的臉頰,道:“對啊,我媽媽很厲害的,這天下的美食,你告訴她,她基本上都能做。”
雲青兮的眸光暗了暗。
她順著司南的意思想了想,這才發現,即便是這裏有人做好了送到她手裏,她也是吃不下的。
因為她心裏真正想的,是家。
是那個充滿了鬥爭與危險,如履薄冰,危機四伏,卻依舊令她懷念的家。
她想念自己那四個忠心耿耿的仆人了,他們的手藝也很不錯,深知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從來不需要她開口,合適的美食就會自然地擺放在她麵前。
她還思念北月鄉下別墅裏,自己住過多年的小院子,房間,公主床,還有自己小時候騎過的棗紅色的小馬駒。
“青兮,是什麼食材呢?”司南望著她。
雲青兮神神看了他一眼,道:“沒事,就是一時興起。我現在也沒什麼胃口了。”
司南覺得孕婦的口味真的很怪,一會兒想吃一樣東西,一會兒又不想了。
他把自己跟她相處以來她喜歡吃的,都挨個說了一遍,雲青兮始終在搖頭。
她沒有辦法告訴她,其實她對於川菜並不是很感興趣,對於那種抄手,餛飩,也不是很感興趣,她隻是偽裝的好罷了。
過去那麼多讚美跟喜悅,其實都是假的。
她不過是想要更好地融入司南的家庭,才會看起來對於秦芳坐的一切都那麼喜歡。
她不喜歡種菜,不喜歡編籬笆,不喜歡洗菜切菜,不喜歡種花種草,更不喜歡洗衣服晾衣服。
但是為了心愛的男人,她能做的該做的全都做了。
現在她恍然大悟:做人還是要自私一點的,不然別人就會將你的示好跟謙讓當成你軟弱的標誌,以為你好欺負,理所當然地加倍讓你無休無止付出下去。
她應該從一開始就講清楚,她不喜歡的。
從頭到尾,她喜歡的就是司南這一個人而已。
還以為隻要真心相愛,為他做盡一切也是值得的。
但是現在想想,自己的母親為了讓自己平安存活下來,忍著多年的思念之痛將她棄養在鄉下,母親白發花花,日漸衰老,獨自跟兩個狼子野心的姐姐都爭著,苦苦支撐著一個國家。
而她呢?
為了一個男人,不斷做讓自己不開心的事情,到頭來,自己得到了什麼呢?
雲青兮是真的想家了。
有時候,女人悟與不悟就在一念之間。
閉上眼:“南南,我好累。”
剛才肚子都疼死了,還以為寶寶就要保不住,她也是嚇死了,她也是第一次懷孕,第一次見紅,如果再加上第一次流產,她怎麼可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