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明珠第二天是一定要上課的,畢竟是畢業班,早讀課都在清晨六點半就開始了。
草原上涼風習習,她隨著哥哥們的腳步走過去,在明璽解開車鎖的一瞬,她乖巧地拉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
明璽看了一眼,蹙了下眉。
他知道她學習緊張,今天又一口氣考了五門課的月考試卷,定是累了的。
本想讓她一個人在後車座上好好睡一覺的。
可是小丫頭進了副駕駛以後,不但乖巧地係好了安全帶,還將她那邊的車門反鎖,不讓人去開。
明璽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跟明哲上了車,明哲倒是往後車座上一倒,呼呼大睡起來。
車上有個抱枕,打開後就是個小毛毯,明璽正在動腦筋,想著怎麼能把毛毯送到明珠的手裏,小丫頭這麼瘦,夜裏風大,睡著會冷的。
結果,他好不容易想到一招,正要開口,便聽著後麵的明哲道:“大哥,這抱枕你要不,我知道打開是個毛毯,你要是不睡,我就要了,我要蓋著睡覺了。”
明璽深吸一口氣:“你蓋吧!”
明珠雙手抱著胸,稍微調整了一下座椅,閉著眼,將後腦勺給了明璽,補眠。
她相信夜康走的時候對明璽說,讓他將她好好送回家,他會做到的,即便不是因為夜康,為了不讓父母責備,他也會做到的。
氣氛一下子就僵硬起來。
明璽透過後視鏡,很快發現明哲豬一樣睡了。
他又看著明珠。
小丫頭也睡著了,隻是身子不由自主地縮成了一團。
明璽的唇抿的越來越深,不著痕跡地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試著往她身上披過去。
然而,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分明是幼兒園的小孩子都能完成的動作,落在他身上卻顯得力不從心。他雙臂僵硬,像是做賊一樣,披上去後又怕她醒過來,手指頭更是僵硬地放不開衣服了。
他急的滿頭大汗,默默跟自己說,深呼吸,放輕鬆,輕輕放開衣服。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他時絕對不會想到自己還有這麼蠢笨的一麵,一個衣服都披不好。
渾身抖跟著顫了一下,手指頭才鬆開。
他趕緊回身坐好,指間還有她剛才均勻呼吸的時候,噴灑的餘溫。
喉結動了動,他拿過一盒煙,一個打火機,下車去了。
明璽沒有煙癮。
隻是如今這個世道,想要在商場上混,總有些東西在所難免。
父親總是教育他,身體是自己的,一定要注意保重,尤其是年輕的時候,千萬別想著趁著年輕去拚什麼,拚到最後傷害的全是自己的身體。
明璽很奇怪父親這樣煙酒不沾,又從來不出去應酬的人,當初從爺爺手裏接過分區總裁這個位置的時候,是如何在商場立足的。
但他現在,還做不到。
紙醉金迷,風花雪月的應酬場所,他是從來不去的,因為明珠澄淨的雙眼總會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她的名字,於他而言,便是戒,是自律,是信仰。
塞了根定製的雪茄在嘴裏,點燃,他倚著車頭仰望浩渺深邃的天空,靜靜等著。
——我是明璽情根深重卻不會表達的分割線——
夜康一路披星戴月,運動輕工不斷朝著那女子離開的方向追去。
耳畔是呼嘯而過的夜風。
心中是久久不滅的期盼。
一路上,道路兩邊是無盡的草原,這裏是F市市郊政府扶植保護的畜牧區,所以除了剛才旅遊區的店家之外,再到前麵的鎮子,一路上是不會有人任何房屋跟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