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一落，方卓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下顎的線條也已經繃緊了。
方深酒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不然像他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是不會表現出什麼強烈的情緒的。
“我是你爸！”他沉聲開口。
“哈哈……”她定睛看他，“方先生，您究竟是想認我這個女兒，還是需要宮浚沉那樣的女婿呢？”
“你就這樣看我？”
她強忍著將真相破口而出的衝動，拎起了自己的身邊的包，毫不留情地道:“我這樣看你，也已經是抬舉你了！哦，對了，我希望以後你別在這樣的公開場合和我見麵，我怕別人誤會我們的關係。”
她話音剛落，便想轉身離開，卻聽他冷冷地開口道:“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麼？嗬嗬……”
如果他之前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她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可是如今他的這一番話，再加上今天她看見的那個襯衫卻真的讓她莫名的心痛起來。
是啊，宮浚沉他真的喜歡自己嗎？她不也才
是他選擇的一個替代品麼？
那種心被拉拉扯扯的感覺又回來了，她當然知道這一切，隻是就算是這樣也無法阻止她控製不住的情感。
而旁人卻絲毫沒有顧及，無情地揭開她的傷疤，讓她重新麵對現實。
方深酒隻覺得鼻子發酸，眼中的淚好像又不聽話的蔓延出來似得。
她轉頭看他，哽咽開口:“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能不能如實回答我？”
方卓並未想到她的情緒反轉會這樣快，愣了一瞬才又道:“你說。”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媽？”
他的腦海一震，恍惚之間，似乎又看到了曾經那個每次他下課都會見到的女孩。
她臉上總是掛著微笑，那是陽光自信快樂的笑容，卻是他最討厭和抗拒的東西。
以至於結婚後的許多年，他都討厭她的笑。
他真的愛她麼？或許不是吧，這一點他的心是最清楚不過的，可是唯一難以解釋的是為為什麼他這麼多年來夢到過最多的卻是她呢？
方卓想到這裏，歎息一聲，半晌才同方深酒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嗬嗬……
方深酒隻覺得這話是無比好笑的。
如果一個男人在沒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之前，他如果說是‘不知道’的話，那他必然是愛著這個女人的，可若是在一起或者分開之後，他還要這樣說，想必他根本是不愛。
媽媽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最終換來的卻是這樣的說法，她甚至替自己的母親感到有些不值。
她沒有任何停留轉身便離開了。
強忍著的眼淚也在這一刻悉數落下，跌跌撞撞跑到門口，卻又撞到了一個人。
她連頭都沒抬，隻說了聲‘對不起’便要匆匆離開。
“太太？”
手腕被人握住，她抬眼便見到了離她不遠處的Ray，而身側的人竟是宮浚沉！
此刻他的臉也是陰沉著的，那一雙黑色的眼眸在看到她臉上淚水時，竟顯出了一絲異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