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事雖是子衿犯錯,可請娘看在她年幼無知就繞她這一回吧,那平信莊子實在去不得啊。”額頭緊挨刻畫蘭花的石板,透骨的涼傳達四肢百骸,卻也涼不了許氏心中那無邊的羞辱和憤恨。
看著許氏緊緊抿住的嘴角,蘇子衿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攥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
隻有疼痛才能讓她保持冷靜,不被眼前的這一幕激怒。
雖然上一世已經經曆過了,可再次看到娘親那緊抿的嘴角,還是忍不住。
今日老夫人會叫她來為的就是讓她看這一幕,讓她知道,在這個家裏她才是最高的人,要誰生就誰生,要誰死就誰死。即使是當初一身鐵骨的軍娘子,如今也隻能俯在她腳下哀求。
她要的就是這種身在高位的感覺,以此來滿足她那近乎變態的虛榮心。
上一世,因為自己,娘親在老夫人手裏慢慢被磨平,最終落得那般下場,這一世,這個下場該還給老夫人了。
“娘,快起身吧,這事又不管我的事,何必求情呢?”蘇子衿不淺不淡的開口,仿佛一個事不關己的看客一樣。
“此事證據確鑿,昨日你也認了,如今卻要狡辯不成?”老夫人眼眸一沉,猶如數百利劍飛射而來,要刺穿蘇子衿。
蘇子衿依舊似看不到一般,最近浮起一絲冷笑,不緊不慢道:“若一死以證清白都叫認罪的話,那這世上豈不是要有千千萬萬的冤案。”
“這…”老夫人沒想到蘇子衿這般伶牙利嘴,一時之間啞了言。“那難道你有證據證明你是清白的嗎?”
老夫人身子後仰一分,眼神裏帶著幾分看戲的神色。
她就不信蘇子衿有證據,若真有什麼證據許氏又怎會在這裏求情這般久,甚至不惜下跪求情呢。
“沒有。”不出老夫人的預料,可就在老夫人露出嘲笑,許氏神色再度暗淡的時候,蘇子衿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卻能找出犯罪者,隻要祖母把昨日的所有人都叫來,一切真相都會大白。”
“胡言亂語!你若有證據便那出來,莫要再叫他人來耽誤時間!”老夫人狠狠的一拍倚臂,怒目橫生。
蘇子衿的話簡直就是胡言亂語,沒有證據卻要把所有人都叫來,若她找不出犯罪者,那不是告訴所有人她被她戲耍了。若她能找出,那不僅證明她被對方戲耍了,而且還會打亂她的計劃。
這件事她雖然不是主導,可事情已經發生她自然要站在方姨娘這邊,畢竟方家才是她想要靠近的對象。
所以無論如何,今日蘇子衿都要送走。
“祖母,我定能找出犯罪者,若我找不出,您便將我逐出族譜,我毫無異議。”蘇子衿的聲音鏗鏘有力,不似之前的平靜無波。
“子衿!不可胡說!”一聽逐出族譜,許氏驚得站了起來。
可她的話音還未落,門外便傳來了一聲蒼老卻有力的聲音:“那便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