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院正不緊不慢的將手中的針遞給小藥童,轉身,無悲無喜的眼眸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讓所有人原本就懸著的心再度往上提了一提。
特別是蘇子衿和柳老夫人,手心都已經汗濕了。
“如何?”太後低沉的嗓音響起,像宣判時知府手中的驚堂木,敲擊在所有人的心尖。
“回太後,柳校尉並未有半點中藥的跡象。”
秦院正沒有半點波瀾起伏的回答如同在回答一個極為普通的問題一樣,可這樣的答案卻如同一道從天而降的驚雷一樣狠狠的劈在其他人的心裏,呆滯了一瞬間後身後圍觀的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隻是這討論的不再是這件事到底誰說的真誰說的假,而是討論這下子柳家該如何交代。
堂堂柳家二房嫡長子,四品步兵校尉,正是風頭大好的時候卻在自家祖母的壽宴上,公然對太後親封的縣主下藥,還對沐郡主欲行不軌……最最重要的事,被發現之後居然當著太後的麵裝中藥企圖蒙混過去,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欺君了。
眼見著太後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再聽著後麵那嘰嘰喳喳不斷添油加醋往欺君之罪上推的議論聲,柳老夫人心亂如麻,背脊更是沁骨的涼。
她根本就還沒來得及消化,這樣的結果她始料未及。
明明什麼都準備好,可以應對所有意外,即使不成功也不會賠了自己,可偏偏如今卻招來了這麼大一個麻煩,死死的扣在了柳家的頭上。
到底是出了意外?她怎麼也算不到,就算蘇子衿發現了頭麵上的仙桃粉洗掉了,可院子裏也有,隻要柳子輝吸入過就一定能查得出才對呀,為何沒有?
怎麼想都想不透,這件事明明不會有任何的錯誤,唯一能出錯的就是…
“秦院正,此事隻怕是有問題吧,我這孫兒雖說頑劣成性可絕對非是這般大膽之人呀。”柳老夫人神色忐忑的把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在秦院正的錯誤上。
雖說這個秦院正深的皇上和太後賞識,從不需要看他人臉色,從某種意義上也算剛正不阿。可萬事無絕對,哪怕隻有一絲希望柳老夫人此刻也要試一試,否則被冠上這欺君的罪名可不是開玩笑的。
柳家現在算得上如日中天,可如今這時候實在是敏感。
前段時間因為柳子輝打斷許啟明腿的事情,雖說麵上是皇上護著他們,打壓了安國侯府,可這護也不是白護的,明裏暗裏也拿走了柳家不少,讓柳家傷了本體。
也是因為這樣,柳老夫人這才會同意柳姨娘的計劃,借著蘇子衿來打壓安國侯府和蘇家,這樣一來讓皇上能看到他柳家才是如今的中流砥柱,讓他不要太過分;二來也可以盡快的將蘇家收入囊中,補上柳家被傷及的那部分勢力,更好的助柳賢妃和七皇子日後爭奪皇位。
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出這樣的岔子,若這個罪名真的落下來,安國侯府和蘇家先不提,隻怕皇上會借此打壓他們,太後也會對柳家有意見,最怕的是皇後黨會乘機攪和,那可就真麻煩了。
“柳老夫人這是何意,難道覺得本官的醫術不精?懷疑我的診斷結果?”一向言語平和無波的秦院正語氣略微提升,誰都聽得出來怒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