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子衿眼前,柳貴嬪斜靠在軟椅上,發絲有些許淩亂,麵色蒼白,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雙唇緊緊抿著,驚恐害怕的眼眸看著自己身下,順著她的眼神看下去是觸目驚心的一片血紅。
原本柳貴嬪今日穿的就是藕白色的衣裙,此時這血紅染透了她整個下半身的裙子,濃厚的血腥味在空氣之中飄散,無一不在宣告著,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讓開!讓開!”在眾人驚錯之際,一個焦急的男聲響起,隨之人群被推開,眼見著穿著日常服侍的七八個太醫湧了進來,其中秦院正率先邁上前去,來不及拿出白巾就直接搭上了柳賢妃的脈,當即麵色一青,連忙喊道:“快!抬到房裏去!”
秦院正一聲令下,周圍的幾個太醫也不敢耽誤,就地就征用了一張長案,將原本給賓客墊椅子的軟墊鋪就在上麵後,幾人合力小心翼翼的將柳貴嬪抬上長案,齊力抬起。
見柳貴嬪被抬起來,周圍的人也不敢攔路,紛紛屏退兩側給太醫讓出一條路來,六皇子府的管家則領著太醫快步往外走。
眼見著麵色蒼白滿臉痛處的柳貴嬪從自己眼前被抬走,蘇子衿也顧及不了太多,邁開步子就跟了上去,其他人見蘇子衿跟了上去也紛紛跟著前往。
就這般,一行數百人跟著太醫快步走出遊廊,順著道走近岸邊第一個院子,也不管這是何人居住的,推開房門就入,將柳貴嬪放在床底之上,將幾扇門關閉,隻留下一扇門給太醫醫女們端水送藥用。
房內隻能留下太醫和本府幫忙的醫女,其他人隻能站在門外,包括隨之趕來的皇上也隻能坐在門外,同所有人一般焦急不安的等待裏麵的結果。
隻是這門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隨著等待的時間變得長起來,自然這話也就漸漸開始多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貴嬪娘娘為何會這般大出血,懷孕了嗎?”
“懷孕?也沒聽說貴嬪娘娘懷孕呀,而且也沒見顯孕來呀。”
“後宮之中爾虞我詐,皇嗣自然是要好生護著,這孕不穩三月是不可告知人的,隻怕今日是娘娘不小心吃了涼性子的東西,動了胎氣吧。”
“胡說什麼呢,誰家孕婦動了胎氣這般大出血,再說了別人不知曉貴嬪娘娘懷孕,娘娘自己還不知嗎?若是有涼性子的東西自然是不會碰的,依我看今日這事蹊蹺著呢。”
“著實蹊蹺,我當時看得真真的,娘娘開始都還好好的,就是吃了那莧菜餅,沒過多久就麵色不好了,接著就出血了,必然是那莧菜餅有問題。”
眾人的交頭接耳讓這件事大致有了一個輪廓來,誰人都聽得出,今日是有人故意在那莧菜餅裏下了毒,所以才導致了柳貴嬪這般。
這讓皇上麵色越發的陰沉下來,轉過頭同身邊的艾公公低語了幾句,艾公公立即對身邊的小太監麵色肅立的交代了什麼,隻見兩個小太監轉身就快步往花廳去。
而小太監剛剛跑出去,秦院正就一手是血的從門內走出來,打量了一番站在人前的蘇子衿,走上前來對皇上行禮道:“回稟皇上,娘娘隻怕是救不活了,娘娘說要見一麵荷悅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