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的夜風總是呼嘯的,寒風凜凜掛在臉上就好似鋒利的刀一般,生生的疼。
可蘇子衿卻不覺得,站在先前來時的那顆萬年青下,感受著這狂嘯的風,打在臉上,灌入衣內,刺骨的寒,冰冷的疼,可她卻是喜歡的。
現如今隻有這凜冽寒冷的風此刻才能讓她保持清醒,讓她的心不疼,讓她度過這最後的不舍。
大約站了一盞茶的時間,等身子涼透了,那顆心也總算是安定了下來,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呼出的同時睜開眼,一切不舍,哀愁,落寞都消失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比這風更加寒冷的眸色。
抬起腳,順著樹幹往上快行幾步,縱身一躍,如來時一般靈巧的越過圍牆,隻是在寒風中站久了,這腳凍得有些發僵,落地之時一時沒站穩摔坐了下來。
好在前麵是矮樹,下麵的土層鬆軟,倒是沒什麼疼。
扶著牆站起身來,拍了拍僧袍上的土,轉過頭來正準備邁步前行,可這腳才剛剛抬起一分就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右側百官所住的禪院裏走出來,快步從左側走。
往左側自然要從蘇子衿眼前的矮樹叢外的道過,因為這過道本就有點偏,道上的燈不多,加上有矮樹叢遮掩那人根本就發現不了蘇子衿,毫無遮掩的就從她眼前走了過去。
雖說這人看不到蘇子衿,可蘇子衿卻把她看了個一清二楚。
侍衛打扮,還帶著頭盔將臉遮住了一半,可光看那雙眼睛蘇子衿就一眼認了出來,這人是蘇靈珊。
再看蘇靈珊走去的方向,是正後院,立即明了了幾分。
這等祭祀莫說是妾了,就是正妻,沒有誥命,不是女臣都不能來,而蘇靈珊這等打扮出現在這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而她自己肯定是不敢的,況且她也做不了主,能做主的隻有蕭落塵。
而這個時辰,蘇靈珊從百官的禪院裏出來往正後院皇室的禪院趕無疑是在給蕭落塵做事,至於什麼事嘛,蘇子衿的直覺告訴她,該去探一探。
待蘇靈珊穿過了左側的院門,蘇子衿便輕手輕腳的從矮樹叢裏走出來,悄無聲息的快步追上去。
一路跟蹤,正如所猜測的一般蘇靈珊進了正後院後就左拐進了皇子居住的禪院,和沐郡王他們居住的禪房差不多,隻是間隔更大一些,之間還有院牆相隔,兩間禪房一小院。
蕭落塵的禪房在大院的中間,對麵原本該是七皇子落住的禪房卻沒有人,必然是刻意安排的,可見蘇子衿的直覺是準的,這件事,不簡單。
不過也好在這樣的刻意安排,對麵沒人更適合蘇子衿偷聽,否則反倒麻煩。
安國寺的禪房的隔音都是極好的,蘇靈珊走進房內後門窗緊閉,隻要裏麵不大喊大叫根本不會有透出一分聲音來,不過還在這禪院的房相對於其他房屋來說矮得多,蘇子衿的輕功雖說一般可飛上去倒是夠了。
借助房外的樹,找了個借力後整個人輕巧的飛身而起,無聲穩穩的落在中間的房梁上,定了幾分後才慢慢蹲下身來,輕輕揭開一片邊緣處的瓦。
禪房不大,所以即使是從邊緣看也能看到客堂和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