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做。
經過一個星期不厭其煩的反複試驗,我終於做成了這道藕盒。
我那天晚上請周治安、成晟到家來,哦,以後我就把這裏叫作“家”了。
叫了幾道外賣,還有我自己做的藕盒。兩個人吃的時候不知道這道菜是我自己做的,周治安先吃,我“隨意”的問:“怎麼樣?”
周治安點點頭:“可以。”
成晟也夾起來,吃了一口,神情有點奇怪,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又咬了一口。他咽下去我就問:“怎麼樣?”
成晟望著我:“這是不是你做的?”
我非常驚訝:“你怎麼知道?”
周治安更驚訝:“你在學做飯嗎?”
我問成晟:“你之前吃過我做的菜嗎?”
成晟翻了個白眼:“你之前什麼時候做過飯?我什麼時候和你親近到吃你親手做的飯了?”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倒是奇怪了。
成晟抻了抻脖子,指著桌上的菜說:“你嚐嚐別的,哪個菜不比你這個做的好吃?一嚐就知道這是初學乍練的。”他一臉鄙視的說:“我說你這麼熱情的邀請我來吃飯,原來是拿我們來試菜。我說你確定你把菜洗幹淨了吧?別一會兒吃出泥巴來!”
周治安笑笑說:“我倒是感覺味道不錯。”
“不錯什麼不錯?他這是畫虎不成反類犬,關公門前耍大刀,學什麼不像什麼!”成晟不服的說道。
“他學什麼了?”周治安沒聽明白。
“他不是想學琳琅嗎?結果呢,哪兒像?”成晟一語道破。
我心裏一動,難道我一直在嚐試的味道,是我已經失去記憶裏的味道。
周治安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有想起什麼嗎?”
“對我手術之前的過去,我沒有想起什麼,不過我倒是有件事要問你們兩個。”我看著他們。
周治安把手一縮,成晟更是警惕的問:“問什麼?”
“我手術之後大概有三四個月是完全動不了的,後來才能勉強下地。老周你說要帶我去美國檢查,成晟說在那有演出,你們一起和我去了一步美國,那時候,是我術後大概五六個月的時候。”
“你想說什麼?”周治安皺起眉問。
“你們帶我去見了一個孕婦,哦不,應該說是一個產婦。我記得很清楚,成晟你告訴我,她叫琳琅。”
“是啊,你說你不認識她,她的死活與你無關。”成晟一臉不爽。
“這個琳琅,你們沒有更多的東西要告訴我嗎?”我看看他們倆,兩個人一陰一陽的神情,卻是猶豫不決。
我看向周治安:“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你們一個個自我介紹的時候恨不得我下一秒就把和你們有關的一切都想起來,可是對於這個女人,你們卻惜字如金的。為什麼?”
周治安放下筷子,猶豫著。成晟卻忍不住了:“為什麼?為了你能好好活著!”
“什麼?”我吃驚的望著她,這都哪和哪兒啊?
“好吧,既然你今天問起,我就告訴你。”周治安下定決心一樣說,他拿出手機撥出電話:“哥,你來一趟成子這邊,現在。”
周治平?為什麼叫他大哥來?
周治安掛了電話看著我說:“你之前剛剛醒來的時候,我們都向你說起過琳琅,但是可能是我們急於讓你想起,你一聽到她的名字,你就暈過去了。我們不敢再輕易提起,怕對你刺激過度,好不容易把你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又給送回去了。”
“這個人對我的刺激有這麼大?”我自己都沒想到。
“你的感覺我們都不知道,看你的反應確實如此,也不枉她對你的一片真心,為你吃那麼多苦了。”
“好吧,原來你叫大哥來是怕我再次暈倒啊。”我苦笑一下,對周治安搖搖頭:“感覺我怎麼這麼脆弱。”
“知道就好!”成晟好沒氣的翻我一個白眼。
過了十五分鍾,周治平來了,一臉疲倦,進門就喊:“我剛下手術啊,就這麼火急火忙的把我叫來。有飯不?我要餓死了!”一看到餐桌上的飯,撲過來就吃。
我對周治安說:“現在可以說了。”
周治安先對狼吞虎咽的周治平說:“哥,成子要了解琳琅的事,你要有所準備。”
正塞了一嘴飯的周治平猛的抬頭看我,又看看那兩個,周治安和成晟同時對他點點頭,周治平抻了抻脖子把飯咽下去:“好,說吧!”
周治安看著我說:“琳琅,你能想起的有哪些?”
我搖了搖頭:“我偶爾像是能聽到一個女人說話,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她。我對她,沒有任何的印象。”
成晟突然掏出手機:“這就是琳琅。”
手機屏上顯現出一個年輕女子的形象,清瘦蒼白,帶著病態,楚楚動人。三年前我隻見過一麵的女子,似乎也不是這個樣子。
我搖搖頭:“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