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太陽升起,就深愛著這片大地。
山溝溝幾家人合起來用著的碾場上麵,原本豎立著的一捆捆麥子,已經消失大半,隻有不多的還在堅挺著。碾場裏麵立起了一個個麥稈垛子,底下圓圓,頂兒尖尖。還在倔強的挺立著的,正是樊小苟家的麥子,等待著麥稈和麥穗和麥粒的分開。
今年收麥子的節氣,一連著這麼多天,都是大太陽,沒有陰天沒有雨,正好碾場碾麥子。
樊小苟今天沒有在在這邊,樊家是輪排的最後一家碾麥子,其他幾家人都過來幫忙了,所以用不到孩子們上場,他們今天幹活的地方不在這裏,是滿山割完麥子的麥地。
早起大人們還沒起來的時候,樊小苟就爬起來,先去了自己的窯裏,打開門,空空蕩蕩的窯裏,什麼也沒有,他就這麼四處溜達,順手再摸摸窯牆,嘴角帶著笑,拍拍手,走出了窯。窯基本上都晾曬的幹了,回頭盤個炕,就能住人了。
出了窯,在院子裏麵也沒停,樊小苟就沿著溝裏的路走上去,先到了範二蛋家裏,隔著柴門喊著:“二蛋,二蛋,今天上北山拾麥子,一會到我家,一起走。”說完就又往二蛋家左邊小路走去,他還要喊上雙奎叔家大娃和二妮,還是到了門口,喊完話就走,原路返回家裏。
到了家裏,樊爹樊娘都已經起來了,各自忙著。樊小苟自己進了正窯,找到麻袋,在拿起自己的小撅頭,摘下牆上的書袋,燈盞也在裏麵,一起拿著,放在了窯門口邊上的窗台下,算是收拾好了自己上山帶的所有東西。接著進了灶窯裏,不等鍋裏的窩頭熱乎了,掀開木蓋子,拿著筷子插出來兩個窩頭。
抱著柴火進門的陳梅看到兒子這個動作,趕緊說道:“小苟,馬上就熱好了,快放進去,熱乎透了再吃。”放下柴火在灶台前,就要拿筷子把窩頭放回去。
樊小苟分開一雙筷子,一根一個,插起兩個窩頭,笑嗬嗬說道:“娘,天熱沒事,我都和二蛋大娃他們說好了,要去拾麥子,趕緊吃完才好,要不一會他們來了,我還在吃飯,那多不好。”嬉皮笑臉的說著,一大口一大口的又咬起了窩頭,吃了起來。
樊娘無奈的笑笑,說著:“慢點吃,那幾個娃兒還沒來呢”,轉過身子,拿了碗倒了開水,放在了小苟麵前。
吃完一個窩頭,喝了一碗水,剛握著筷子,拿下插著的窩頭,準備再吃,就聽到外麵傳來二蛋的聲音,“小苟,我們來了,吃好了沒有,”聽到聲音,樊小苟拿著窩頭,出了灶窯,看到院子裏,二蛋、大娃、二妮、還有李家的鼻涕娃,都站在院子裏,一個個手裏都拿著麻布袋子,李家的鼻涕娃還正吃著窩頭,估計追著二蛋他們跑來的,吃的都噎著了,邊吃窩頭邊打嗝。
樊小苟看著他們,說:“等一下,馬上就走,“走回去灶窯,端了一碗溫水出來,給了李醜,也就是鼻涕娃,”喝了咱們就走。“自己走到窯門口,挎上書袋,拿好麻袋和撅頭,等著李醜把碗拿回去灶窯,又出來,幾個人就直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