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撒夢彤心目中一直希望二哥哥和韓姐姐是令人豔羨的一對,而韓姐姐寬厚的性格本就比朱媚兒赤喇喇的個性討喜。撒夢虎對待朱媚兒的好,就連撒夢彤都嫉妒了。
朱媚兒絕非木頭人,她未嚐不知道撒夢虎對她的好,但這好,僅僅停留在日常的照顧中,像深情的父親對待女兒的那種好,這樣的愛並不是她所需要的。她想要那種純粹的愛,對,像妙真描繪的男歡女愛,想要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身影,探秘他的內心世界,想要了解他的很多很多,可是,對於這樣一個大家閨秀來說,簡單而又直接地去了解一個青年男子,除了有失身份,更是不成體統。愛情不是一廂情願,愛情的主動正如這個處處以男權為主的社會一樣始終掌握在男人手裏。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如行動起來,這個行動,就是要了解他,愛戴他,緊緊地抓住他。
朱媚兒並不知道,其實他的老父親臨終時早已將他托付給了撒夢虎,之所以夢虎一直未講給朱媚兒聽,實在是朱媚兒自己製造的瘋傻讓撒夢虎一度認為時機未到。
她腆著厚臉皮羞羞地問著夢虎哥,偏偏撒夢彤最是看不慣,她沒好氣的告訴朱媚兒,剛來成都時撒夢虎因為韓煙醉酒的事情,朱媚兒怎能不知道呢?是她以她的豪爽令撒夢虎逐漸忘卻的呀。朱媚兒在撒夢彤這裏討了沒趣,訕笑著退回自己的房間。她又去找小帆,小帆不在,揪住一個獨自玩泥巴的小丫頭,小丫頭一臉茫然,“不知道小帆姐姐幹什麼去了,好像是和白嬤嬤一起坐車走的……”
朱媚兒有些失望,要是妙真在就好了,她穿過枝丫繁茂的秘林,正是花團錦簇的季節,滿園的芳香令她深深地陶醉其間,院落裏空無一人,這些人都到哪裏去了,自從父母盡失,朱媚兒越來越膽小,越來越脆弱,這並不是撒夢虎慣壞的,她也想變得堅強,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實在是讓人措手不及。徐徐微風拂麵,陣陣花香撲鼻,舒適的環境,糟糕的心情,難過的心更與何人說?從今以後就這樣了嗎?這裏的一花一草就要告別,這裏的每一件物品,她都舍不得,這個府邸陪伴自己從出生到現在的十多年,沒有哪一樣物件她舍得扔掉。人最無情,就像撒夢虎一樣,每天噓寒問暖獲得自己的好感,可現在呢?失蹤三天了,三天,總可以差人給點信息吧……
她呆呆地在一塊石頭上睡著了,這個後花園的深處,茂密如林,自從父母過世,家裏園丁也懶了,處處荒蕪卻另有一番別致,她就這樣昏昏地沉睡到黃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感覺到一股力量,一雙寬厚有力的大手扶著她,她睜開迷蒙的雙眼,眼前這個人,眼裏布滿血絲,英氣逼人的臉龐,每吐一口氣息都令人陶醉,他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撒夢虎。
“你去了哪裏?”朱媚兒想要起身,雙腿卻像灌了鉛。
“你怎麼不讓人陪著你,她們說你不見了,我找遍了全城,最後沒想到你在這裏。”撒夢虎嗔怪著。
朱媚兒嘴角向上彎著,此刻,聽到愛人的聲音倍感甜蜜,密林深處,四下無人,寂靜得隻聽得到對方喘氣的均勻呼吸,朱媚兒覺得自己就快窒息了,“好冷!”她嚶嚶的聲音幾乎隻有自己能聽到,遂低頭不語。複又抬頭,看到撒夢虎疲憊不堪的臉龐,她有點心疼,之前的懊惱刹那間煙消雲散。她愛上他了,這難道就是愛情嗎?如果這都不算愛,那為什麼她想見他,想要聽到他的聲音,想要看到他的身影,最最最不對勁的是想要他的懷抱,想被他有力的雙臂環抱著,就那樣坐到天明坐到地老天荒也是心甘願意的啊。
四目相對,他雖然疲倦,但也絕非看不出她的渴望,青春總是美好的,青春本就自帶吸引力,此刻的朱媚兒,慵懶迷糊的雙眼,濕潤的嘴唇囁嚅著,臉色豐潤潮紅,黃昏的金色給她罩上一層神秘的麵紗,該死,他竟然想到要她,她是那樣的美好,美麗嬌豔,她是我撒夢虎的,朱大人早已許諾給我,她早晚都是我的啊!撒夢虎火辣辣的眼睛直視朱媚兒,朱媚兒仿佛快要被融化了,她想要站起來,軟軟的身子卻不聽使喚,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撒夢虎伸出雙臂,緊緊地拉著她,她猛烈地撞到撒夢虎寬寬的胸膛,她分明聽到撒夢虎咚咚狂跳的心,是他的還是她的?她有點分不清了……
撒夢虎見朱媚兒一頭倒在懷裏,他既驚喜又羞愧,從沒有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過女性,她天然的女性氣息撩拔得他幾近昏厥,男人的野性就是到手的獵物絕不放過,軟軟糯糯的朱媚兒像隻小鹿,撲閃著羞怯的雙眸,撒夢虎感覺醉了,這世界仿佛天旋地轉,卻又舒服萬分,潛藏在內心深處的原始渴望就快要爆發,朱媚兒清楚地聽到撒夢虎喉嚨吞咽的聲響,她突然抱他抱得更緊了,不管了,這幾天的相思她早就受夠了,“你不要離開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