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畢鵬和姚婉月的婚禮儀式原本要持續三個月,因為外舅和外姑都是請來的,而且府裏接二連三的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故婚禮儀式便沒有按照傳統進行下去了。
白三老娘在草棚裏吼叫著,夢龍按照老爺的意思,方麵把美味的飯菜倒給狗吃,惹得老娘一陣痛罵。這期間,外院好事者皆有過問,但這些人都是隻看到表麵而已。
這個草棚位於朱小姐住的二樓下西側,原先是馬廝。在朱小姐房間可以把莊裏四麵八方都能得很清楚。因此,夢龍安排人在二樓樓頂隱蔽起來日夜守護。
根據風水先生的觀看,夢彤小姐便搬去住原先姚婉月的房間。於是朱媚兒獨居一室,丫鬟們住外間。
眼見著又過了幾日,白三老娘逐漸沒了精神,叫罵聲逐漸式微,莊裏幾乎和從前沒有二樣,貓貓狗狗們依然在太陽底下玩樂,大家按部就班地勞動著,生活著,在亂世的西南邊陲有這樣一方靜土,夫複何求?可是,這樣的好日子沒過幾天,白三就抵擋不住了。
“爺,你放我回去吧,我那老娘哪裏經受得住撒豬的折磨啊?”白三沮喪著,苦著一張無能為力的臉。
白忠令還像往常的習慣一樣,他捋一捋下巴稀疏的山羊胡,抖一抖寬鬆的道袍,“白三,我告訴你,我是不在乎那個家的,家裏哪有我的人,人人都言榮華富貴,我白忠令從來就不缺乏,我也不在乎當個屁土司……”
“老爺,你是沒過過苦日子的人,你飽漢不知餓漢饑,我老娘為白家做的事情也不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他們對待老娘就像對待豬狗一樣,不,豬狗都不如,我聽阿杜說我老娘住草棚,不給吃的,隻給點剩下的湯水吊命,爺,老娘七八十歲的年紀了,哪裏經受得住這種折磨啊?爺,你得做主啊?你才是白家莊真正的主人……”白三話未說完,白忠令示意他住口。白三話未說完,心裏悻悻然。
“你傻瓜蛋啊,你不曉得這是他撒畢鵬使的計啊?耐心點,等等看,你現在去就是自投羅網,他們在明處,我們在暗處,想要抓住我們,不是那麼容易的。”
“可我那可憐的老娘……”白三幾乎要哭出來了。
“你放心好了,他們要對付的是你,我呢,又不是不想辦法,我是在等待時機!”
“等等等,都等了這麼多天了,老爺,說句不好聽的話?”
白忠令微微看了白三一眼,“什麼話?講!”
白三看到一臉嚴肅的白忠令,他猶豫片刻,還是大著膽子,講出了隱忍在心裏多日的話。
“那,那我可說了,是你讓我說的……”
“別囉嗦,讓你講你就講,兔崽子!”
“爺,我覺得你比我還慫樣,比我還窩囊……”話音未落,白三臉上早遭脆聲響的一巴掌,白忠令早氣得山羊胡亂跳。
白忠令娶了十二房姨太太,沒有一房給他生過崽子,好不容易娶了撒畢鵬的媵妾,生下白胖的崽兒,仍然免不了別人的嘲笑,“白忠令就是一傻逼,幫別人養兒子。”“他甘願當他的烏龜王八蛋,就讓他當唄,又犯不著你我”“公雞不打鳴,這母雞怎麼下蛋嘛?”
白忠令忍受著大家在背後直戳脊梁骨,他的仇恨日益滋長,繼而轉為對撒畢鵬產生了不可饒恕的恨。
他最忌恨人家說他是窩囊廢,尤其是從親近的人嘴裏講出來,更增加了他的氣憤。
“你滾!”白忠令把到了嘴邊的“狗奴才”給咽了回去。
白三眼裏噙著淚,他很絕望,這個眼前的人是那麼的陌生,他曾誓死跟隨的白老爺,竟然是這副德行。有的人就是這樣,任憑你對他有多麼的好,隻要有一次沒滿足他的願望,他便找到了背叛你的理由,“不是我對不起你哦,是你他媽的首先不仁在先。”
白忠令也意識到自己莫名發怒做的過分了,可是,對這個不知好歹的下人,他觸犯了白忠令的底線,這是他不能容忍和饒恕的。
白三想了想,也沒有給白忠令道歉,此刻,他心裏想的是自己老娘,他真心是一個大孝子,他寧肯被撒畢鵬抓住,寧肯受折磨的是他,但他就是沉不住氣。
白三沒有留下隻言片語,連夜離開紅崖山,快五更天的時候,他悄悄溜回白家莊,此時,早有看護的家丁報告撒畢鵬,於是,在馬廝旁,白三束手就擒。
白三被暫時關在馬廝,天明的時候得以見到撒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