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妙真與朱媚兒睡意正酣,突然被小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叫醒了。
朱媚兒推開窗戶,小鳥們嘩的一聲飛遠了,她憑窗臨風,秋天的早上薄霧重重,一陣清風撲麵而來,沁人心脾的花香隨風而至。她微閉雙眼,貪婪地嗅著,“我喜歡這個鳥語花香的地方!”
妙真躺在床上假寐,朱媚兒這番話令她甚為惱火,她在心底暗暗罵著弱智。
朱媚兒回頭看見妙真睡得並不安穩的樣子,她搖了搖頭,有些心疼她!她輕輕地走過去,幫她掖了被角,確認她已熟睡,便不在打擾,輕輕走出房間,推門而去。
門吱嘎關閉的時候,妙真的眼裏流出兩行清淚。妙真是一個複雜的卻又不善表達自己的人。此刻,她擔心的不是自己身處何方,有多幸與不幸,她想到的是二爺去了哪裏?昨晚的打鬥,二爺不可能沒有聽到,是否他已悄悄地跟了上來?又是否他被強盜所害?妙真的心揪得緊緊的,第一次,她為了一個男人而牽掛,她為自己不能脫身而懊惱。二爺啊二爺,你去了哪裏?
朱媚兒在走廊裏看到四周寂靜無人,冷冷清清的院落,房頂上長滿了濕漉漉的青苔和藤蔓。天井的石板上也密密匝匝的爬滿了青苔,就連放置一旁的水缸也爬滿了,水缸裏的水更綠,像是許久沒有流動的死水。難道這個地方從來沒有人居住?但這裏,這個房間顯然沒有黴味,這裏空氣清新,通風良好,氣候適宜,住著也挺舒服的呀!雖然到處密布青苔,但掛在屋簷下的紅燦燦的海椒和金澄澄的苞穀卻絲毫不見黴變,這真是一個奇特的現象。自從進入僰人部落,有許多許多的疑問就在朱媚兒的小腦袋瓜裏瘋長。她在走廊呆了良久,沒有見到一個人,遂推門進入房間,她有很多問題想要立即知道答案,可是妙真為何還不醒來啊!
朱媚兒就這樣胡思亂想地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間,有人在搖她的肩膀。睜開惺忪的睡眼,阿婆那慈善的麵貌就在眼前微笑,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碧珍姐姐呢!”朱媚兒見妙真沒在房間,獨自麵對陌生的阿婆時,她還是有幾分慌張。
“哦,原來她叫碧珍呀,她醒來的時候,見你睡得很香,就沒有打擾你,這會兒,她應該吃著香噴噴的早飯了。起來吧,小姐,我們也該去吃早飯了。”阿婆說完起身守候在門外。
朱媚兒懵懵懂懂地跟了出來,揉揉眼睛,太陽早已冉冉升起,刺激著她張不開雙眼,明晃晃的太陽照耀著那些蒼翠欲滴的青苔,瞬間,眼前又分明是那樣的綠。走在陰暗的地方,朱媚兒方睜開眼睛問阿婆,“我們這會去哪裏?不去請安嗎?”
“哦,不必!”阿婆很鎮定。
“阿婆,這就奇怪了,這裏除了你,沒有別人嗎?”朱媚兒驚訝地張大嘴巴。
“有啊,隻是我們主人不愛同陌生人見麵,你們得在這裏修身養性些時期,待到接了地氣,那個時候,主人定會出現的。”
“阿婆,我覺得這個主人好怪的也!”朱媚兒撇了撇小嘴,有些不開心。
“哎,小孩子,不要亂說,主人是最好的人,你慢慢地就會知道了,當然,這期間你如果有什麼需求,盡管同我講,你們的院子,也可以隨便進出,隻是,除了這個院子,不要隨便亂闖,想要走出這個院子的話,你們也可以同我講。”
“阿婆,什麼需求都可以滿足嗎?”朱媚兒很天真,她的純真是妙真最不放心的一點。
“當然,隻要是正當的。”阿婆看到滿臉認真的朱媚兒,會心地笑了笑。
“我想想看。”朱媚兒歪著頭,“我和同伴們分開了,可以幫我找到他們嗎?”這個時候,朱媚兒方想起她的撒哥哥。她突然感到很懊惱,按理,一宿未見的撒哥哥早該有動靜了呀!正在疑惑間,兩人已經來到夥房。隻見妙真正坐在桌上吃著玉米餅,“來來,媚兒,快過來吃,你睡飽了沒有?”
媚兒坐好後,早有戴著青絲的男子請求朱媚兒隔壁房間洗漱。
不一會,整裝待發的朱媚兒從房間裏出來了,經過一整晚的休息,朱媚兒更加光彩照人,膚如凝脂,貌美如花,笑意盈盈間,款款落座於妙真對麵。
“碧珍姐姐,你起的真早!”
“也不早啊!”妙真咬了一口玉米餅,今天的妙真看起來清秀俏麗,她還是喜歡黑色裝扮,簡單而又隨意的發髻挽於腦後,黑色的月華裙更襯托了她的膚白秀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