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夢虎左看右看,除了呼呼大睡的老者,沒有別人,細看老者,的確是一副熟睡的模樣。撒夢虎心想莫不是真的被監視了,總之,自從來到大莽山以後,他的身邊不乏靈異奇葩事件。
撒夢虎搖搖頭,繼續研究這本兵書,其中有一段話像是生動地描述妙真,如果給性情急躁的人配上強弓疾箭,自然也難以命中。妙真是真急啊,撒夢虎想起和她的幾次交手,若不是妙真過於性急,他還真不一定可以取勝。妙真要是性格像韓煙那樣溫和就完美了。
但是,雖然韓煙從小同他一起學習武術,拉弓射箭,同樣的訓練時間,同樣的訓練方法,韓煙不是沒掌握到就是力度不夠,這其實跟韓煙的性格有關,她的眼神從來就是清澈透明的,她的眼睛裏根本就沒有殺戮,即便別人有負於她,她也是一副菩薩心腸。給性情溫柔的韓煙適合配一把柔弓緩箭,但是則箭卻快不了,即使擊中也不會深入。這樣的弓箭防身都防不了。
撒夢虎就這樣胡亂想著,在有生之年,給韓煙定製一把柔弓緩箭,以她的性格,她一定會十分欣喜的,撒夢虎想起了韓煙甜甜的微笑,他在思念著韓煙的夢中漸次入睡。
天明,老者一改昨日的癡顛狀態,生龍活虎的像個年輕人。
他看了看撒夢虎的傷情,給他換了藥,“我出去了,沒事別想我?”
撒夢虎迷迷糊糊的答應著,扭轉頭呼呼大睡起來。
老者走出老鷹岩山洞,秋天的早上,大莽山路邊的野草上結滿了亮晶晶的露水,天空澄明,萬裏碧空無雲。老者深深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推陳納新是每日都要做的必修課,今日困囿於老鷹岩,居然多日忘記修行,他找了一個僻靜處,伸展身體,忘情地練習起自家防身術。
不遠處的高山深處,原來近在咫尺,山上冒出昨夜直冒輕煙的痕跡,可不是麼?昨夜自己不是夢遊吧,但是,周位他們為什麼要深更半夜地進山?!太神秘了,他一定要一探究竟,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已經把常寨主當成是自己的孫子琛兒,他想要了解琛兒,他所做的一切,從現在起,關係著他們家族的榮譽和命運,他會盡力幫助琛兒做有用的事。
每每想到這裏,老者覺得自己還不算多餘,幫助子孫興家旺業,本身就是功德無量的一件大好事。
也不知道昨夜周位他們是否回來,不如先找他問問,老者一邊想一邊跳下小山坡。
在東廳剛好迎麵碰上周位。
“咦,老叔,這麼早?你不是陪撒夢虎嗎?怎麼樣,那小子還好嗎?”周位粗粗的嗓音瞬間洞穿屋頂,餘音繚繞,久久地停留在老者的耳朵裏。周位趿拉著一雙類似木屐的鞋子,在洞內走來走去。
“哦,還不能起床,你們打得也忒很了點,不曉得小姐該有多心疼。”
“哈哈哈,你說這話還真是有些道理,千萬不能跟小姐說姑爺受傷的事情哦?”周位吩咐著手下人。“老叔,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我,我想了解下常寨主……可以嗎?”一直自信有加的老者,今天表現得猶如做錯事的孩子般膽怯。
周位一愣,重新審視著老者,“老叔,前些天見你有些反常,今兒個是怎麼了?那天不是你自己離開常寨主的嗎?我看見你自從見了常寨主,就很不對勁。”
“你聽我說,大當家……呃……因為,你不是知道我,我家孫子的事情麼?”老者結結巴巴,不知什麼時候,額上、背上已經冒出冷汗了。
“哦!為這事啊!”周位哈哈大笑,“老叔啊,你終於肯低頭了啊!常寨主來草田寨的時間並不久,至於他從什麼地方來,我都沒打聽清楚,但自從半年前我認識他之後,我為他的才華深深折服。不瞞你說,老叔啊!在咱們這山高皇帝遠的大莽山,要想活命,還必須得有些實力,這個實力不是你家有多少人,你家有多少銀子,現今這個動蕩的亂世,什麼最重要?老叔?”
“哦,我覺得嘛,亂世中的命最重要。”
“命當然是最重要的,但唯一可以保我們命的身外之物,是武器!”周位說出了好像積澱已久的話,不禁如釋重負。
“是啊!咱們大莽山自然條件惡劣,也多虧了這樣的自然條件,不然的話,不知道朝廷會派多少人來圍剿了。”老者深深地歎口氣。
“有這樣的條件固然好,但不表示朝廷沒有注意到,也不排除其他部落的狼子野心。”
“聽大當家的意思,好像有個大計劃!”老者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沒錯,你很聰明!”周位哈哈大笑,“那位常寨主,知道我為什麼把他奉為坐上賓?”